冬日闲暇

图片发自简书App
成年人的可悲之处在于,在面对回忆,品味美好的同时,也总怀揣着对逝去时光的伤感与惋惜。可孩子们却不同,只要有爱,即便只是回忆,他们也能将自己完完全全地融化在爱的世界里,不分彼此,纯粹而美好。

文|烽火长歌

昨日甚是安逸,整天跟儿子腻歪在一起,到也没有觉得厌烦。这样一整天两人都在一起的安静时光,好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

没有妈妈在一旁唠唠叨叨,争风吃醋;没有作业中的鸡飞狗跳,忙乱不堪;也没有院子里面小伙伴们此起彼伏的呼唤声,就是我俩,我和儿子,平静地,安然地拥有了一天慢慢暖暖的时光。

01

上一次这般,还是在儿子幼儿园大班时候,我带着他来到台湖的图书批发市场。

这里应该算是北京周边最大的图书批发中心,占地面积颇有些广阔,只是存放书籍的主楼,目测平面面积就比北京火车站更为宏大,主体结构程规则的长方体,四层楼,都是满满当当的书,怕不是有几百上千万的书籍。

此处有个最大的好处便是安静,顾客可以自由的在书架上取来书籍,随意席地而坐,只要遵守规则,哪怕在这里看上一整天书,也不会有任何人来干涉。

于很多人来说,这儿更像是一个超大规模的图书馆。家长们带着小朋友来此地,任由孩子们在书籍的海洋中畅游。

而自己也得以在书山中寻得一隅避世之地,或是一头扎进这无边的文字海洋中;或是闭目养神,嗅着墨香进入甜甜的梦乡。

主楼的前方有一片宽阔平坦的广场,有假山流水,各色高低不等的山石堆砌在人工渠的周围,这里也成为了孩子们出来玩耍的好处所。小男孩们攀上跳下,不亦乐乎。小姑娘则拿着准备好的干馒头,掰成碎片,投喂水渠里面摇头晃脑的锦鲤。

杨柳依依,微风徐徐,大人们在树荫下面或坐或立,注视着孩子们享受这悠闲的时光。

中午的时候,图书大厦旁边的食堂开放,即便不是图书大厦的员工,也可以进入就餐,虽然味道一般,但是胜在价格便宜,主食不限量,如此一来,也颇为经济实惠。二十元左右,我跟儿子就可以吃个肚儿圆。

吃完午餐,于儿子二人在书城里面的健身区域踱步,没想到这小子突然跟我说:"爸爸,我突然发现,虽然没有小朋友一起玩,没有去逛大商场,但是这样的一天也挺不错的!"

这倒是我收获的意外之喜,本以为只有我们成年人才可以体会到这种宁静中的安逸,却没有想到刚刚上幼儿园大班的孩子,也能从这安详而悠悠的时光中,有了自己的一番体会。

若是以往,按照小男孩的性情,总是一刻不得安宁。我压根就没有指望以他这个年纪,可以如此真切地在时光中体验到安静与平和。

由此便深刻地觉得自己浅薄了,原来世间的美好时光,温情体验,是没有年龄,没有认知限定的。这世间的生命,都能在安详,悠然的时光海洋中捡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贝壳。

02

昨日妈妈出差,爷爷自个儿找老头们打牌,小朋友们都忙于各类补习班,一时间我和儿子居然就如同两个被世界遗忘的人一般。

于是我提议在周边走走,此时天气晴好,空气清新,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射在身上,驱逐了刚刚入冬所带来的一丝寒意。小区地面上铺满厚厚的落叶,然而仍旧还是有很多各色斑驳的叶子,顽强地悬挂在枝头。枝叶如同一面面筛子一般,将太阳略微有些炽烈的目光,筛成了一缕缕温柔的凝视,抬头之间,光影洒在脸庞,洒在额头,显出星星点点的光斑,这是冬日暖阳与金色梧桐携手洒下的祝福。

院子里有鹅黄色叶子的榆树,满身金黄的金枝槐,枯黄的连翘与梧桐,橙红的黄栌,鲜红的五叶地锦,紫红的紫叶小劈夹杂在万年青中间,仍旧翠绿的活血丹平铺在草地上,将这初冬时节点缀得五彩斑斓。更有一株霸道的枫树,静静地伫立在那处,只一树,便将这所有的色彩都占全了,颇有些卓尔不群的味道。

有树叶从高高的枝头飘落,儿子欢叫着去迎接,刚刚快要到手,调皮的树叶却兀自翻了个跟头,从他手臂间穿过,落向地面,儿子惊呼一声,慌乱地挥舞双臂,笨拙地转动身躯,企图在落地之前,还能抓住这一片金黄的落叶。然而终究还是徒劳,儿子坐到地上,也不懊恼,只是拾起树叶,冲我哈哈傻笑!

不禁莞尔。

03

走过他幼时呆过三年的幼儿园,突然许多的回忆涌上心头。如今最好的伙伴们都已经搬走,可当时分明大家每日都在这条小路上,或是欢声笑语,或是忙碌狼狈地奔波与幼儿园与住所之间。

我问儿子,是否还记得?

他点点头,满脸笑意,跑到假山旁,跑到流水的小溪边,跑到铁质的小桥上,给我述说当年他和小伙伴的欢乐时光。没有丝毫的遗憾,没有半分的伤感,只有无穷无尽的回忆,浓浓的欢乐之情。

成年人的可悲之处在于,在面对回忆,品味美好的同时,也总怀揣着对逝去时光的伤感与惋惜。可孩子们却不同,只要有爱,即便是回忆,他们也能将自己完完全全地融化在爱的世界里,不分彼此,纯粹而美好。

儿子抬头跟我说:“爸爸,我发现这样的一天也挺好的,就我们俩,好像可以一直呆着,就傻傻地呆着也没那么无聊。”

我想,他应该早已忘记了四年前在图书城,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语。但是我必不会忘记,不仅仅是因为这样的时光来得突兀又稀少,更是为儿子能从简单中寻求到快乐而感慨,能从不断被催促的成长中偷得这一缕闲适而欣慰。

人生的脚步总是匆匆,即便对于孩童,催促的鼓点也仿佛从未停息。

但是我仍然希望,他能够记住这一天,不要行走过于匆忙,若是不懂得品味人生,即便是即将到手的美好,也会划过指尖,失之交臂。就如同那片顽皮的梧桐叶,翻着跟斗从手中溜走。

既然前方也是大雨滂沱,何不停下脚步,来一场畅快淋漓的雨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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