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亲节,我想我也应该跟我的母亲说点什么。我们家的人,性格都很内敛,也很传统。走过大半生,好像还从来没有跟我的母亲说过:妈妈我爱你!
我的母亲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村劳动妇女。她同所有的母亲一样,把自己献给了家庭,献给了家里的每一个人。但是,她似乎又有所不同。
据说我的母亲是村里第一个主动去结扎的女人。我们家是三朵金花,在当时重男轻女的风气还很严重,像她这样子大多数都不愿意去结扎,都想着能否再生一个男的。但是我的母亲却能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听她说当年在医院里面生下妹妹之后,产房里面另外一个产妇刚好生下第三个男孩子,还想跟她交换一下孩子,妈妈没同意。她说虽然想要一个儿子,但也不能拿小妹去换。因为生了三个女孩她也曾被邻居嘲笑过,有的人还会因此欺压她。比如说在溪边洗衣服,有的女人故意在那指桑骂槐,说话夹枪带棒的。还故意用力刷洗衣服水都渐到她身上。因为我们三个女人她没少受怨气,但是她并没有因此把气撒在我们身上。应该是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吧,爸妈抱养了一个弟弟,父亲是极其疼爱他,没几个月,母亲就把他送还给人家了。原因是我越来越瘦,她觉得可能是他跟我相克,所以就把他送走了。
母亲年轻的时候很是瘦弱,你可别看她瘦瘦小小的,农忙时节总是跟老爸一起到田里劳作,经常是“带月荷锄归”。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那些尘封的往事就一帧帧地浮现在脑海之中,我突然不知道该选哪一件来说了。那时父亲承包了一块地,父母两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我知道她很累,但是她从不说一声,只是偶尔晚上回到家里叫我们给她按摩一下,第二天一大早就又去田里了。蓦地有一件事闯入脑海,那时山上在开采石头,有一块石头飞溅而来,砸入老妈的大腿(那时不兴什么讨说法、要赔偿的,都是自认倒霉)。而今我只记得有这么一件事,完全没有我们三姐妹照顾老妈、或者老妈在家休息或在医院的影像。想必那时应该受伤挺严重的,因为那之后的几年我曾多次听过母亲说腿痛,可是那时候为什么没有印象了?我想应该是老妈坚忍,看着田里那么多的事情没做完带着伤去田里劳作。
农忙之余母亲会去做一些杂工来贴补家用。空闲时去山上拔草药回来给我们炖着吃,有时遇见一些成熟的山果比如说覆盆子、野草莓、刺梨等等她都会摘回来给我们吃。前几天她上山拔金线葫芦草时又摘了一些回来给可可吃,因为她知道可可喜欢吃。现在已经70岁了,还是会跟村里的那些姆姆们一起上山采这个,摘那个的。跟她讲要多注意点身体,她老是说哎呀就我这个年纪了能出去走走也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能去了。
我知道我骨子里面很多东西其实都是母亲潜移默化的,比如她的乐观、坚强。而今的我能够看开很多事情,遇到困难能够勇敢面对,事后能够淡然处之,我想都是母亲在生活中教会了我。
想起小时候跟母亲探讨过关于生与死的问题。记得那时读小学,赖宁因为森林救火牺牲了,然后学校号召大家学习赖宁。我曾问过母亲,我说人反正最后终有一死的,像赖宁那样就很值得,我说以后我也要一样,活那么长干嘛。她说活着总归是不一样的。是的,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愿母亲身体健健康康的,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