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留白处，见江湖深浅
酒馆的常客中，有位姓周的古琴师。每逢初七，他会来弹一曲《高山流水》，但若见座中喧哗，便只静坐饮酒。有年轻人曾高声议论琴艺，周先生不语，指节却微微泛白。老陈端去一碟腌梅子，低声道：“梅子酸，正解暑气。”周先生抬头，见老陈眼含笑意，顿时释然。
后来琴师告诉小舟：“人声如弦，绷太紧易断。他人不敬，你若争辩，反成了杂音。”真正的尊严，不是高声辩白，而是守住自己的节奏。就像老陈从不挂“禁止喧哗”的牌子，只在天井种竹，风过时沙沙响，自然压住浮躁。
“你看那幅画，”老陈指指墙上半卷残荷，“墨最浓处是荷叶，但让人静心的，是留白的水纹。”人与人之间，何尝不是如此？逼得太近，情谊就淡了；留出空隙，反而生出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