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总想起二十几年前,在去男朋友老家的小轮船上的一幕,仿佛就在昨天。
那时从我家所在的城市到男朋友家的县城大概四小时的船程。船不大分上下两层,大约六、七十人吧,很拥挤,也肮脏,大多是农民。船早上出发,需在船上吃中餐,但船的食物预备得不是很充足,所以每次到开饭的时候特别拥挤,在我的印象中是非常糟糕的景象。那天,天气很闷热,船上到处散发着臭汗味,到处都是一如即往的乱,我难以忍受地离开拥挤的人群到外边的甲板上透气。甲板上也有不少人,有一处地方人群围了一圈,好奇心致使我也凑上前去。中间是一个年轻的和尚,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长袖长裤的武僧服,象《少林寺》中的相似,盘腿坐着。奇怪的是我们穿着短袖都冒汗,他却非常清凉的样子。只一眼就吸引了我,我仔细地打量起他来。他看起来二十出头,比我大不了几岁,相貌正气而英俊,面带微笑,从容而镇定,在那一群凡夫俗子之中更加超凡脱俗,身边放着一把宝剑更显其英气勃发。从他的打扮来看是武僧,但观察他的神态却是极有修为的高僧。他的出现使船上浊气消散不少,感觉一缕清风从面前轻轻拂过,生出丝丝凉意,我感到纯净的氛围升起让人觉得舒畅。这是一幅清美的图画,时常带给我心灵的纯净。
又一幅纯净的图画,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雪域高原遇到。车飞奔在青藏高原,从拉萨到日喀则的路上。车到一条清澈的小溪旁,不知名的树自然而自由地长着,白的、黄的、紫的小花从容而自信地开着,蓝天很高远,白云悠闲地飘着,不时有苍鹰搏击长空向远方的山翱翔而去,或许某个天葬台正等待它们的光临。车停下来,让我们尽情地欣赏风景。从不远处的村庄跑过来几个7、8岁的孩子,他们的脸、手和衣服都很脏,静静地站在我们的车边看着我们,每双眼睛都是溪水一般清澈,我在他们眼中读出了羞涩、纯真和洁净,是其他地方的孩子所没有的感觉。他们的生活看起来并不富足,但精神并不贫乏。至今,我依然忘不了那几双眼睛,带给我的是一种纯净的感觉。我们从车上拿了许多食物给他们,他们在我们极力要求下收下了我们的东西。
这两幅纯净的图画已刻在我的脑海里,令我时时忆起,震撼并滋润着我的心灵。那位僧人是经过用心的修为而能抵抗世俗的侵扰达到的一种纯净,而那几个孩子的眼是雪域高原滋养未被世俗污染的原生态的纯净。这两种纯净在现实中已越来越难见到,它们如一缕春风时常温暖我的心,如一汪清泉涤荡我常被世俗的尘埃污染的心灵。
这纯净的美景,带来光明澄静,不时为我清扫城市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