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读《生死场》,看见一段话,很有感触 。这段话跨越时空,和刷微博看见的新闻内容在本质上奇妙地相合。原文如下:“母亲总是这样,很爱护女儿,可是当女儿败坏了菜棵,母亲便去爱护菜棵了。农家无论是菜棵,或是一株茅草也要超过人的价值。”新闻的内容大家应该并不陌生,讲的是一个母亲在地铁站当众怒斥孩子弄丢了价值5元的地铁票,众人表示不解,重新买一张就可以了,何必如此斥责孩子。孩子母亲只能无奈地解释自己一个人带孩子,每个月只能获得900的工资。
菜棵于农家母亲,地铁票于这个母亲,都是生存的压力和生存的资源。母亲爱孩子,却又因为物质的贫乏,去斥责损害了物质的孩子。
当知晓这个独自带娃的母亲只能月入900时,我不禁为自己先前片面的观点感到惭愧,甚至家贫的我也有了“何不食肉糜”的羞耻感。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我现在并不觉得五元钱是笔“大钱”,每月的生活费最少也有一千多,就算自己出去做个家教,利用空闲时间,一周一两次次,也能赚点零花,一月几百。虽不能完全养活自己,支付学费开支,却也让父母可以少点金钱压力。一个成年人一个月只赚900,这个事实令我震惊,也令我为自己的片面观点耳赤。难怪《了不起的盖茨比》里说不要随便评价一个人,因为你没有经历过他的生活。
如果我未曾看过《穷富翁大作战》这部片子,或许我只会因为母亲的经济窘困管住自己的嘴,若在当场,或许会递上一张地铁票,但内心仍旧会暗暗鄙夷这个母亲,即便是进入工厂上班,每月也有三千打底的工资,何至于如此贫困。但看了这部片子,片中的几句话使我对可怜之人多了几分同情心。“这个社会正在惩罚那些没有文化,没有知识的人。”“当人只能为了自己的温饱而忙碌的时候,他是没有空去思考未来和人生的。”“穷人的阶级提升是需要资源倾斜的。”还有几个香港穷人的生活,例如一对都身患疾病的母子,母亲需要照顾有病的孩子,抽不出空去工作,母亲自身又没有足够的知识和文化,去应聘或胜任一些对地点要求低,报酬高的工作,母子生活在公租房,家用电器全靠别人的施舍和捐助,自身缺乏经济来源,只能依靠政府救济。因为需要照顾孩子,所以不能工作,不工作又没有收入,甚至患病的母子自身还有一笔不小的医疗支出。整个家庭笼罩阴云之下,绝望之中。在这个家庭体验的乐观的富家女只能体会到令人压抑的绝望情绪,完全看不见希望,最后甚至因为无法忍受这种情绪而提前结束了体验。贫穷的生活不可怕,没有出路的生活才是最令人的恐惧的。视频最后,温柔善良的富家女在工作介绍所里,努力寻找适合这位母亲的工作,打电话去告知找到的工作招聘内容,一个个地详细询问母亲,是否能接下这份工作。可是母亲的回答仍是令人绝望的。“我要照顾孩子,这个时间太长了,不能做。”如果时间合适,却又缺乏相关资质。“我没有相关的证书,够不上招聘条件。”我也找不到其他的出路去给这位母亲一点生活的希望,散去些绝望的阴霾。至此,我对可怜之人多了同情心,而不只是简单地认为穷是不够努力,不够拼命。有些人只是为了生存就已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读书,看新闻,看片子都没有使我一夜暴富,但能使我找到跨越时空的奇妙对照,也能使我对这世界多几分人情味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