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12年夏天至今,整整过去12个年头,尘封已久的父爱,让我不敢去触摸,为了不让自己流泪,我用最坚强和最脆弱的情感将他紧紧锁住。侄女不经意的一句话,触碰到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瞬间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记忆的闸门被打开。
父亲在12年前的那个夏天走了,没有一句遗言,清楚地记得他走的前一天看见我手里拿的面包,强行夺过,好像很饿的样子,但仅仅是咬了一口,就不吃了,父亲那时候已经很虚弱了,母亲说那是回光返照。父亲走的那天晚上背了一首《对韵歌》
一二三四五,
金木水火土。
天地知上下,
曰月明今古。
父亲是一名教育工作者,临走时背的《对韵歌》我们以前从来没有听过。
父亲正直、善良、无私、刚直不阿,这种品质是他们那个年代大多数人的标签,父亲从沁阳县城到武陟县城(农村)先后在多所学校任教,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提起父亲眼里是满满的敬意。
父亲对孩子们的爱是无声的。我们小时候是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农历逢八乡里有集,十里八乡的人们,骑着自行车,没自行车的步行去赶集,会上有卖吃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我们住的村庄离乡里八里多,父亲只要有时间就会去赶集,每次都会买些熟花生,回到家后从口袋里给我们姊妹四个每人一把熟花生,那时候熟花生是我们期盼的美食。父亲有时候也会用自行车带着母亲和我一起去赶集,我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横梁上,母亲坐在自行车的后坐上,到了目的地,当我从自行车上下来后,双脚毫无知觉,走出好长一段路,低头一看脚上没穿鞋,扭头一看鞋在后面好远的地方,虽然每次去赶集,坐着自行车横梁很不舒服,鞋都会被丢很远,但只要有机会我总是乐此不疲地和父亲去赶集。
父亲在外地教学,一个星期回家一次,隔一段时间父亲在院子里坐在板凳上,我坐在他面前,把头枕在他腿上,开始给我掏耳屎,还会把掏出的耳屎放在我的裤子上,哪个大哪个小的给我说,因为从小都是父亲给我掏耳屎,到现在自己也没有掏耳屎的习惯,有时候耳朵痒了,只是象征性地用棉签划几下。
我工作后,父亲隔三差五骑十多里的自行车,给我送馍,送咸菜(我生活非常节俭)。在我单位父亲总会和同事们打乒乓球,父亲是名运动健将,还有裁判证。
记得父亲70岁时还担毛粪,我想替他,他从来不让我挑,说我身体弱。
父亲的爱刻在我的心底,就象钉子锈在墙里面,拔不出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