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代出生的人,特别是在农村,对正月十五元宵节的记忆总是模糊的。因为没有汤圆可吃,也不知道在这样一个节日怎样度过。
那个年代我们不知道在哪里去吃上元宵。虽然在家里的窗户上面悬挂着的小扩音喇叭在不停着唱着“卖汤圆,卖汤圆,小二哥的汤圆圆又圆......”但是我们还是对汤圆啊,元宵啊基本上都是概念性的东西,没有见过,更没有吃过。更不知道它的味道如何。
在农村人们对月亮有着特殊的情感,那时候没有电灯,家家户户都是点的是煤油灯。为了节省没油,三间屋子才点一盏煤油灯,那光线黑暗的没法看清周围的东西。我的母亲是过日子的好手,我们家的油灯,往往是挂在堂屋和东边睡觉的东屋的门口上的,这样一盏灯就可以照亮两间屋子。门帘搭在门口的砖垛上,这样我们吃了饭就可以早早地在炕上玩耍,母亲借着昏暗的灯光刷锅,喂猪,收拾利索了再把煤油灯放到屋里的桌子上。
但是正月十五是个例外,我们家就可以点两盏灯的,一盏灯放到东屋的桌子上,另一盏挂在堂屋里,有了两盏灯的照耀。屋里立刻比平时亮了许多,心里也跟着明亮起来。
我们兄妹几个在炕上一边唱“卖汤圆,卖汤圆······”一边想象着那圆圆的汤圆的滋味。
正月十五的月亮升起来了,村里是没有什么灯会的,月亮高冷的挂在天上。
记得我十岁的那年,我们才真正尝到了元宵的味道,那个时候父亲在年前从县城里用粮票购买了一斤糯米。说是给我们做元宵,我们根本不知道元宵怎么做,我的母亲把一斤糯米放在一个大海碗里,用一个纸板盖着,我很好奇,看着这个乳白色的面粉怎么能够坐着元宵呢,我们盼望着正月十五的到来。
这天父亲亲自上阵,因为父亲是见过世面的,对于这个汤圆的制作我们只能望面兴叹,我父亲在煤火上把花生豆烤熟,把生产队分的芝麻拿出来在锅里用小火煨熟,便在案板上用面杖擀碎了,加上白糖,放点油这个汤圆的馅子就算做好了,母亲说:“整个元宵节过得真是下了本钱了”。父亲呵呵笑着,一年才这一次,让孩们尝尝鲜。
父亲把糯米面倒到一个小盆里,用开水和面,然后把弄好的馅儿放进面皮里,小心把甜甜的馅锁在里面,一个个玲珑娇小的汤圆就做好了。
烧水下锅,一个个小汤圆在水里上下翻滚着,不一会儿圆圆地晶莹剔透的汤圆像一个个白色的小鸭子在水上漂浮着,旋转着。母亲把几个碗放到火炉旁边,我么每个人分得四个,我们各自端着自己的碗,用筷子小心夹住一个漂在汤里的元宵,送在嘴边,轻轻地咬一小口,哇,花生芝麻的香味立刻飘了出来,小口地品尝,真是甜香软糯。
如今的日子幸福的没法说,各种馅的汤圆应有尽有,吃的多了,总是吃不出小时候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