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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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顾老板与左爷坐前宅结算房租。鸨儿伺候热茶，又摆一碟玻璃纸包裹的太妃糖，一碟话梅，一包大前门香烟与火柴。说，爷儿们的事，我妇道人家先回避了。道个万福，离去。
顾老板与左爷伺候文房四宝。左爷大笔如椽，笔走游龙，写一收据。收据：兹左某人今日收到房租三个月，某年某月某日，收据人左某，付款人顾某。房东，租户各自签名，打红手印，一式两份。
顾老板高高擎起一纸契约，对着身后窗户外的艳阳瞅半晌，呵呵笑，白纸黑字红手印，美女簪花似的。献媚道，左爷的字真是书法家！比阿兰还美！美轮美奂！思量间，又抖抖白纸黑字，呼啦啦做响。悲悯，道，人情薄如纸啊，左爷――
左爷不屑一顾，抿一口茶，慢悠悠答，本来就是人情薄如纸。甚时候你看见人情比袁大头厚实，比姓孙的广东佬厚实，那就不是上海滩了！（纸币当年先有袁大头，后有孙中山）在我们上海滩，有人情有纸就算混得不错了！顾老娘真是娘儿们，没见过世面！除了一身骚没别的！说着，收了文房四宝，折了契约。改日再做一纸契约，把阿兰娶回家。顾老娘你会不会舍不得？赏脸吧，玉成其事？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