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遇在绿洲的褶皱处,
你用指腹临摹我掌纹的断流河床,
说那是沙粒写就的古老经文。
当沙暴吞没第八次日落,
你突然谈起地下暗河——
「所有干涸都是液态的遗书」
话音坠地的刹那,
仙人掌的刺突然开始逆向生长。
你说要带我看三叠纪的岩芯,
却在向斜层深处凿出真空带。
那些未说破的,
最终凝结成石英,
在月光里结晶出千万个
永不交叉的平行宇宙。
我学会用驼铃测算孤独半径,
每声回响都在砂岩上刻下年轮。
直到某夜惊醒,
发现肋骨间长出整片胡杨林,
年轮里沉睡着寒武纪的海啸。
时间开始以石英速度坠落,
我们变成彼此的化石标本:
你永远停驻在解说的手势里,
我始终跋涉在
你瞳孔中未完成的等高线。
沙漠从不解释自己的边界,
正如你留下未开封的罗盘,
磁针至今仍在
我脊椎深处颤动,
指向所有可能性的零度经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