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人


小艺挤在冗杂的地铁里,半下午这个地铁也挤得要命。

她抬起眼皮子,紧挨着她的一个中年妇人脑门上用红色的笔写着两行字:“晚上做个鲫鱼汤,再炒个藕片,烧个鸡爪子。”

站在那个妇人左侧的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同学脑门上同样有红色的字迹:“回去先练习一下新买的英雄,再拿个五杀,明天去班上炫耀。”

这时身后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小艺,她一回头:“将黑色的文胸一把扯下,立马露出了……”

小艺立刻往一旁缩了一缩,这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脑门上刻着的字迹显示了他内心下流的一面。

地铁到站后,小艺随着人群下了车,她走在路上,迎面而来的每一个人脑门上都有着红色的字迹。

从她记事起她就拥有一项特殊的能力,能够看见人们内心的实时想法,这种想法会变成红色的文字,出现在他们的脑门上。

这看似很厉害的能力严重影响了她的正常生活,让她没办法正常的进行社交,每过一段时间她就需要换地方,重新进入一个圈子。

刚刚在网上联系了一个房东,正在去见他的路上。

两人约在了公寓楼的正门口碰面,一见对方,小艺不由的愣住了: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皮肤很白,还很细腻;眼睛水汪汪的,像受了委屈的小鹿;额头很光洁,头发很软,偏瘦,有一种病态的美!

“你好,我姓司,司铭,先带你去看看公寓。”声音很干净,清清爽爽还夹着点脆,有种小魔力似得。

跟着他进了电梯,在里面碰见了一对谈婚论嫁的小情侣,女方在想着彩礼钱低于二十万的话她就联系上一次偷偷相亲的那个宝马男。

男的在思索着女方陪嫁的车子不能低于三十万,不然他就吃大亏了。

公寓在十三层,六十多平米,小艺一个人住还挺宽敞的,这里离市中心有点远,价格也实惠,看过环境后,小艺二话不说就交了钱。

“你一个人的话,待会儿要不要我帮忙搬行李?”房东司铭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很温和。

……盯着司铭那张干干净净的脸,小艺无声的点点头。

“我有车,直接把你的行李拉过来就行了,省的你再花钱请搬家公司。”说着拎起车钥匙晃了一下。

一路上小艺无心风景,频频通过后视镜看向司铭,终于在一次两人的视线碰了个正着后,司铭开口了:“我也住在那一栋,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好。”小艺握了握拳头,忍住了继续看司铭的下意识动作。

这个房东很难得,帮小艺将全部行李搬上楼后还替她将大件东西摆放好才拍拍手从外面关上了门。

门内的小艺盯着那扇纹丝不动的防盗门,陷入了沉思。

从楼下碰面到现在搬完全部行李,司铭的脑门上一个字都没出现!

或许今天自己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第二天,小艺准备了四菜一汤,打着感谢的名义特地请了司铭,这人也不客气,应允了。

“噔噔噔”

开门前小艺狠狠出了口气,想象着打开门后一个瘦弱但精致的小伙子安静的站着,右手还拎着点水果,面带微笑,关键是他的额头上写着一行字。

随便什么字都行!

“嗨!我买了点水果。”司铭的红色格子衬衫率先进入小艺眼前,能将这个颜色的格子衬衫穿的这么显质感的男人不多,小艺有一瞬间恍惚。

请他入座,再倒上早已准备好的果酒,小艺轻轻的坐到司铭的对面。

他的额头光洁的如同一张丰满的白纸!

酒饭过半。

“怎么?你有观察别人的习惯?”男人抿了口酒,声音稍稍染上了些嘶哑。

正在偷看的小艺被问的一愣,想起自己上一次在车子上的行为加上现在的表现,免不得要被人误会,司铭问得还算斯文,换做他人怕要笑话她了!

“我,我只是,可能真的是习惯吧!”词穷的她无从解释,只想早点将这一篇翻过去。

送司铭离开的时候,小艺用力的看了一眼,空空如也!

她考虑过因为换环境或者心情不好等原因,可是从昨天到今夜,她的特异功能只对司铭一人失了效!

特异功能只对某一人失效是怎么回事?

小艺快速的向万能的网络寻求答案,下面给出的可能也是很壮观:

“可能对方和你一样有特异功能,能量比你强,你的特异功能在他面前无效。”

“或许对方是你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看看著名的《暮光之城》,吸血鬼面对人类女孩,就无法读取她的内心世界。”

看到这一条,小艺的心猛的跳动了一下,自己和这个故事里的情节好像,无法看到司铭内心的实时想法,却能看见其他任何人的。

……

热心的网友还在继续刷屏,大多数都是一些搞笑回复,往下翻了几页,一句话成功的定住了小艺飘忽不定的心神。

“对方可能不是人哦!”

电影里的情节唯美浪漫,到底只是一个好看的故事,她更信奉司铭不是人类的这个可能性!

她决定跟踪司铭!

因为住在同一栋楼,稍微花点心思就能在司铭出门时尾随其后,查看他的一切活动。

他喜欢在附近的公园里转转,盯着人工湖的水面发呆,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他瞧见了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似是看见了极为有趣的事。

要不就是去超级市场逛一圈,买些生活用品,回来的路上再去菜市场买上一大袋的菜品,塞的后备箱满满的,然后心满意足的开车回家。

晚饭后他也爱出来散散步,盯着三五成群的小朋友打闹,眼中竟流露出向往之色。

他总是一个人,生活轨迹极其简单,挑不出半点错来。

可越是这样小艺越发觉得司铭不对劲,他一个正直年轻的小伙子,生活圈该有家人朋友围绕,不该像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般毫无波澜。

想着司铭提过这个公寓式的小区里他有好几套房子对外出租,一向不喜与人交流的小艺特意和小区里溜达的大妈阿姨们打成一片,伺机打探有关司铭的情况。

“哦!你问那个叫司铭的小伙子啊!”李阿姨上下打量了一眼小艺,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不过透过她额头上的字迹,小艺已经明白她心中所想。

她以为小艺对司铭有意思!

小艺有一瞬间的羞赧,很快定下心神,被这样误会也好,免得别人怀疑她的真实意图。

“恩,那小伙子还是不错的,听说就我们这个小区里就有七八套房子呢!好像两条街外的另一个小区里也有几套房。”陈大妈滋滋有声,重心只在钱上。

“是还不错,有一次一个老太太摔倒了,他还给扶起来了,我亲眼瞧见的,还算有爱心!”另一大妈随即附声。

“唉哟,这小伙子长得不错,经济条件也不差,可瞧着一直单身,从没见他带过哪个女孩子回家,也不知是不是眼光太高了?”李阿姨这话明显是说给小艺听得,她以为小艺看上了司铭。

“哎,你们别说,这小伙子那么瘦,吃的可不少,我平日带小孙子坐在凉亭里,瞧着他天天拎许多菜和零食,他一个人吃那么多?”一直逗弄着小孙子的一老人也插进话来。

他一个人吃那么多?

如同被闪电击中般,小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想起跟踪司铭的一个星期,司铭每天买很多菜品和零食,她才意识到,司铭一个人根本吃不下那么多东西,他为什么要买那么多,还是每天都买?

她请司铭吃饭的那一晚,瞧着他饭量正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那他那些东西是买给谁吃的?

到他家里去,那里面一定有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深夜,整栋公寓好像也陷入了睡眠,寂静无声,一道紧闭着的大门打开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拿着包坐电梯离开。

与此同时,一道瘦瘦小小的身影从旁边的楼梯间猫着腰走出来,来到男人刚刚离开的门前,摸出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门。

进了屋子,小艺不敢开灯,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手电筒,透过微弱的光打量起司铭的家。

公寓式的套房普遍不是很大,但即便住上一家三口也是很舒适的,一个人住的话便显得宽敞。

司铭一个大男人,东西不多,屋子整体看起来简洁明了,还算赏心悦目。

客厅里除了必要的家具摆件就是一些生活日用品,沙发上还放着几本尚未收拾起来的杂志,茶几上则放了一些拆开的零食。

小艺慢悠悠的摸索到洗手间,除了洗漱用品里面干干净净,她转而推开了其中一个卧室的门,里面一张黑白相间的大床,柜子里除了衣服也没啥特别的。

想着司铭买了许多吃的,小艺加快步子奔向了厨房,顺着手电筒的光线,小艺看见了让自己目瞪口呆的一幕。

整个厨房出奇的干净,一尘不染的,锅碗瓢盆啥的摆放的很整齐,像很久没有用过的样子。

心中震惊的小艺顾不得自己现在是闯入了别人的家中,找到开关打开了灯,在光线充足下,小艺仔细检查了一遍,很确定这个厨房从装修后没有使用过,完全崭新的状态。

他在哪里做饭?

现在的年轻人不爱做饭,买零食点外卖过日子也常见,可司铭明明每天买分量很多的菜品回来的?

她打开冰箱,更绝望了,里面除了饮品就是水果,她甚至将脖子整个伸进去,嗅了半天也没发现一丝蔬菜或者肉荤的气味。

垃圾桶里也没有任何发现。

那些菜品不翼而飞了!

难不成司铭将那些菜品生吃进了肚子?小艺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打开了另一间小一点的卧室。

司铭一个人住,这卧室没有床,被装成了小书房,两边都是书柜,还摆了不少的书。

一眼扫过去没什么不对劲的,就是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衣柜引起了小艺的注意。

这衣柜太小了,在这书房里也显得格格不入,更关键的是这衣柜还上了锁。

难道这里面锁了贵重物品?

可书房另一边的保险柜又算什么呢?

小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呢?找了个东西硬砸开了锁,非要看个明白不可!

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她不死心的伸出手四处摸了摸,摸到了一道缝隙,稍稍一用力,背后的墙壁居然像一道暗门那般轻松的打开了。

难道两个套房通过这个暗门相连着?

小艺相信,自己现在踏进来的这个地方应该是另一个套房,这里同样漆黑一片。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恐,直接打开了灯,在一个看不见的未知环境中还不如打开灯,看看对方是人是鬼?

打开灯的一瞬间,小艺瞟了一眼,看这布局是一个客厅,整体布置的和司铭家很像,简单方便,不像一个温馨的家。

口袋里的手机毫无预警的有了反应,小艺似乎想到了什么,慌乱中掏出来一看。

“对不起,我怕你是什么坏人故意钓我上钩,所以我按你给的号码打了电话后没有去赴约,剩下的那一部分钱我也不要了!”

靠!一向温和的小艺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这个找来的兼职工简直要害死她,这下司铭怕是在返程的路上了。

原来小艺网购了一把万能钥匙,然后雇了一个兼职工,让兼职工以要租房为由半夜将司铭约出去,自己再趁机去司铭家查看。

小艺提前预付了一半钱,谁知这兼职工害怕小艺是人贩子或者变态之类的,给司铭打了电话却没有赴约,等不到人的司铭肯定已经快回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小艺急得满头大汗,自己是现在撤回去还是继续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就在她踌躇的时候,旁边的房间里传来声响,看来这里面有人居住,这会儿发现客厅的灯被打开,准备出来看看。

一时不知进退的小艺呆呆的傻愣了几秒钟,随着房门打开,她和卧室里出来的人面对面的撞个正着。

司铭?

小艺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冻住了,司铭居然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她震惊了好久才缓过来,不敢置信还带着颤抖的声音询问:“司……司铭?”

对方没回话,呵呵傻笑着走过来,小艺这才注意到这个司铭有些不对劲,他的身子异常肥大,穿着的T恤也大的吓人!

“司铭,你……?”小艺还想说什么,司铭却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小艺的胳膊,受到惊吓的小艺手脚并用的拉开自己与司铭的距离。

可她不知道,更大的惊吓正在等着她,慌乱中司铭过于肥大的T恤被掀起,在他腹部的位置居然露出了一双脚,看着大小差不多相当于七八岁孩子的双脚。

见她瞪大眼睛盯着自己腹部,司铭傻笑的更厉害了,干脆一把掀起自己的衣服,让小艺看个够!

何止是双脚,还有双手!

那双脚连着司铭的身体,从司铭肚脐下方长出来,双手则位于肚脐上方。

难怪他要穿这么肥大的上衣!

过度受惊的小艺没有尖叫,她抄起身旁的玻璃杯砸向司铭,趁机一个箭步原路返回逃离了现场。

她跑回自己租住的公寓里,躲进被窝瑟瑟发抖,好半天才放声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见司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房间里,正冲着她诡异的笑着。

“你……你想干什么?”

后者却只是笑,然后伸出手,手上不知怎的拎着一个孩子,另一只手划开自己的肚子,将孩子强行塞进自己的肚子里。

很快孩子就被他的肚子消化掉了,只剩下双手双脚还垂在肚皮外面!

“啊……”她再也抑制不住的的惊声尖叫起来!

“怎么啦?别怕别怕!”

耳边一道温和的声音正轻声软语的安慰着她!

她抬起头想要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看到的却还是司铭!

司铭不再诡异的笑,肚子上的双手双脚也已经消失不见,他皱着眉头望着她:“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小艺这才发觉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的地板上,此时已经是白天,看来自己昨夜哭过后不知不觉睡下了,然后做了噩梦惊醒过来!

不对!

司铭为什么在我房间?

“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钥匙。”司铭还想解释什么,被小艺惊恐声打断了:“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来,还是在我睡觉的时候?”

他竟然随随便便的就进来了,刚刚自己还在睡觉,他要是想做点什么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等一下!

小艺记得自己昨夜用花瓶打中了他的脑袋,就在眼睛附近,这会儿他的脸颊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受伤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还有他肚子上的那双手双脚?

小艺跳下床,猛的推了一下司铭,转身拿到置物架的剪刀,正对着司铭怒吼:“不管你是什么怪物,现在给我滚出去,我不怕你!”

嘴上说着不怕,拿着剪刀的双手却颤抖个不停,她一个女孩子,怎么会不害怕?

“小艺,你别这样,你先把剪刀放下来,我解释给你听,好不好?”司铭怕她过于激动伤了自己,上前准备夺下剪刀。

“你走开……走开……啊!”两人推搡间,剪刀一不小心插进了司铭的胸口,他闷哼一声倒在床上,血水很快浸染了原本纯白的床单。

小艺盯着那汩汩血水,总算安静下来。

司铭苦笑一声,因为疼痛声音染上了嘶哑:“傻丫头,我对你没有恶意的!”

原来司铭有一个双胞胎哥哥,遗憾的是他哥哥一出生就是畸形,腹部居然还长着一双手一双脚。

好在他家境还算不错,父母去世前给他留下了十几套房子,凭着租金他哥俩衣食无忧。

哥哥智力方面也存在缺陷,他害怕让哥哥出去会被人过分围观评论,只好将哥哥藏在家中。

他特意选了相邻的两个套房,给哥哥住一间,中间打了个暗门,方便他进出照顾哥哥饮食。

他年纪也不小了,想找个对的上眼缘的女孩子恋爱,可如今的女孩子大多急功近利,或者说话行事和自己三观不合。

小艺的出现让司铭沉寂已久的人生有了不一样的悸动,他挺喜欢她的,瞧着小艺对自己好像也有点意思,寻思着两人先做个朋友处处。

若是将来两人有了恋爱的打算,他再告诉小艺哥哥的事,他怕还没开始就说出来会吓坏小艺,也显得太突兀。

没想到小艺支开了他自己闯进去还发现了哥哥,他回来后看到被打开的暗门,还看到了小艺不小心掉下的钥匙圈,就明白了小艺已经知道了一切。

他想着小艺一定受到了惊吓,一早起来打算给小艺解释一下,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担心小艺的他只好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对不起,我挺喜欢你的,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你不用害怕的。”司铭的嘴唇已经看不见血色了,身下是一大片猩红。

小艺早已泪流满面,她没想到司铭竟真的喜欢自己,那个什么所谓的怪物并不是司铭,而是司铭可怜的畸形哥哥!

她干了什么?

她用剪刀插在了司铭的心脏上,他快不行了!

司铭看着她傻呵呵的笑了,他对她的喜欢、爱意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在生命的倒计时里,他艰难的伸出手想要替心爱的姑娘擦擦泪水。

可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停在半空中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D_47号实验品违反生产规则,宣布报废!”司铭咽气的那一刻,小艺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她的意识随之也消散了。

“D_47号是目前最完美的机器人,没想到却有这么致命的缺陷。”负责此次项目的老教授长叹一口气,他的心血就这么被他亲手摧毁了!

他们负责研究机器保镖用以保护支付报酬的人类。

机器保镖不会被收买、威胁,而且只要设定好程序,必要时候它们会牺牲自己来确保主人的安全。

因此机器保镖的概念一提出就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研究公司花了大价钱请了他们过来参与研发。

但机器毕竟不是人,没有情绪,无法提前预判危险,所以他们费时费力研究出了一种能同化人类脑波的特型机器人。

只要方圆两公里内有人类,机器保镖会自动同化他们的脑波,然后被同化的人类额头上就会显示他们的实时想法。

而机器保镖就是通过他们被同化后的想法来预判其中有没有对自己主人有威胁的存在,从而作出相应的保护之策。

D_47号就这么被研发出来了,就在要大批量生产投放市场之际,有研发人员提出,每个人的脑波都是不稳定的,万一遇到了无法同化脑波的人类,机器保镖会怎么处理呢?

于是他们给D_47号设定了一个虚拟场景,将其命名为小艺,安排一个无法同化脑波的司铭,看看最后会怎样?

没想到机器保镖会杀死无法同化脑波的人类!

机器保镖杀死人类显然是违反机器人生产规则的,D_47号只能被摧毁!

一个月后,一个中年男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他好像很喜欢观察别人,总是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看着看着,他猛的顿住脚步,死命的盯着一个老太太。



——ending

(转自vv花大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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