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小事

高中在学校刚开始在食堂吃饭时,因常常没有自己喜欢的菜,排队时常常提不起精神看菜单,但那日一眼就看到了炒豆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日回家吃晚饭我跟妈妈申讨:“妈妈,我们学校太会骗人了,害我白高兴一场!”妈妈布碗筷时回:“怎么啦,你这样受了多大的气似的?”我立即反嘴:“哪是好似,是就是!我们学校的菜单写着‘炒豆子’,我好高兴的,结果打菜阿姨把饭盒还给我的时候,一看菜盒,把我给气的呼吸加速,居然是黄豆,黄豆不是零食吗,怎么能炒菜吃!”妈妈好笑的摇头:“你这孩子,这也能生半天气,学校食堂你想能有多好的豆子给你吃,妈妈明天给你做啊,说起黄豆,我倒是想起你小时候的一件事了。”

那是我两岁左右,还住在设计院的时候,妈妈跟爸爸因为生活压力常常要外出上班做事,有时候顾不上我,庆幸我那时倒是极为好带养,如果爸妈外出时间不长,只要给我一包黄豆,我可以一个人吃着玩很久。那一天晚上妈妈有事要出去,爸爸上班又还没回,就给了我一包黄豆,嘱咐我一个人好好在家玩,玩累了就睡觉,不要跑出院子。妈妈是想着平时我都是可以数着黄豆吃很长时间的,就算出来玩,也从没出过院子,门口的张大爷自会看着不让离开院子。

等到爸爸妈妈都回家了,见我没有在院子里玩耍,心想着我可能已经睡着了,进门见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连忙上前查看,看我啊啊啊的半天也说不出依据完整的话,像是有些喘气不上,手又总是往脸上抠挠的,急的是不知如何是好,后来倒是妈妈先发现我总是想拿手去抠,不是抠脸而是抠鼻子,才发现我竟把黄豆塞鼻孔里了,难怪出气不畅。两岁的孩子好些都是鼻梁骨没有发育完全,倒不好摁着鼻梁或者摁着一边鼻孔让她醒出来,只能抠出来,因为心急忘记大人就算小手指头也是比孩子的鼻孔大很多的,结果倒把黄豆给推进去了。但是我好似因为这一推似乎呼吸顺畅了许多,折腾了大半夜,竟渐渐的睡着了,妈妈看着我反复了半夜,难得睡着了又没旁生处什么状况,心想着今晚就算了明日早起再带我去诊所看看。

第二日,我醒来时,妈妈已经醒来在穿衣服,看我醒来,连忙推醒爸爸,爸爸因着没睡醒就被妈妈推醒而频繁的打着哈欠,我可能是因为刚醒来就感觉到鼻子里的异物,想用手去揉鼻子,被妈妈看见及时制止了,担心我移动了豆子的位置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结果我因为鼻子痒打了一个喷嚏,倒把豆子给打飞出去了。我倒是舒服了,搂着妈妈高兴地蹦,但是妈妈看着豆子呈抛物线飞出去,飞进爸爸的嘴里,被受惊的爸爸给吞下去的时候不知道是该笑还是不该笑,最后没忍住的爆笑起来。我不知妈妈因何笑成那样,只知道跟着一起笑。爸爸因为突如其来的异物飞进他张开的嘴,受到惊吓的吞下,再到看着妈妈没忍得住的爆笑以及看似呼吸已经正常的我,瞬间明白自己吞下了什么,表情先是迷糊再是惊吓接着错愕到最后恶心的自己跑出去呕吐去了,他感觉我积了一晚上的鼻屎鼻涕的都被他一把吞下了,妈妈其实后来他并没有呕出什么,我只是发现从记事起爸爸打哈欠都会用手捂着嘴巴。

爸爸其实是极不愿意妈妈讲这件糗事给我听的,他就讲了一件让我至今想起来都极难为情的一件事,也是让妈妈那时极难为情的一件事。

那一年我七岁,我们一家三口已经从设计院搬到乡下再从乡下搬到爷爷奶奶的宅子。大年三十前的晚上,我带着明天可以得到好多好多红包的美梦睡着,第二天早上早早的醒来穿上漂亮的新衣服,洗漱完毕跑到楼下,看见爷爷在客厅,对着爷爷鞠了一躬,说:“爷爷新年好,小诺给你拜年啦,祝你万事如意,恭喜发财!”爷爷那时候逗我,说我这不是拜冬年的拜法,告诉我要磕头,我听完毫不犹豫的跪下去磕了一个头,然后抬起头伸出手殷切的望着他,他好笑着看着我掏出了红包。

我给高兴坏了,因着往年每次拜年总会引来长辈交代一番才会给红包,没想到今年爷爷只教了我一个拜冬年的办法就可以这么爽快的掏红包,便暗暗决定以后都拜冬年。收好红包后发现新裤子上有些许灰层,心想着外婆家的乡下到处都是泥巴,这么磕下去,新裤子不就弄脏了呀,遂到厨房里找了两个奶奶平时买菜收集的塑料袋折好放裤兜里。

到了外婆家,见到好多亲戚长辈围坐一团,可把我高兴坏了,立刻从兜里掏出塑料袋,妈妈那时还以为我揣着塑料是用来装吃的,没想到我展开抹平铺在地上,嘭的就跪在了外公面前:“外公新年好,小诺给您拜年啦,祝您身体健康,恭喜发财!”外公看着立即喜笑颜开,笑呵呵的掏出红包给我。然后我就着大厅里围坐的长辈依序磕下去,看呆了妈妈,直到我磕到二表哥面前:“石头哥新年好,小诺给您拜年啦,祝您学习进步,恭喜发财!”本来就欢笑不止的大厅里一下子哄的笑的更为大声用力了。我只管专心的磕头收红包没注意周围的环境,但是妈妈连忙阻止了我,说不能跟同辈要红包。我嘟囔着不高兴:“可我都已经磕了,哼!这什么规矩少了好多红包呢。”但转念一想,今年磕头拜年收红包好顺手,而且还有那么多长辈,照这个速度,今年肯定比往年收的多,又高兴的跑出去了,嘴里说着:“我去迎接芝姨妈!”妈妈拉都没拉的住,我就已经跑出门去了。

我出了门下了坡直奔田坝,见芝姨妈已经远远的走过来了,雀跃不已,飞奔下去,从口袋掏出塑料袋准备跪下去,被姨妈一把托住我要下跪的身姿“我们先回去啊,回去磕,姨妈不会少了小诺的红包的”。原来芝姨妈早已在来的路上听闻宋家小七的女儿今年拜年可是攒了大劲,见谁都磕头。

回到院子里,扎扎实实的芝姨妈磕头拜年得了红包后,看见姑奶奶跟姑爷爷在院子里聊天,立马跑出去铺好我的塑料袋,一旁的大舅妈还没来得急告诉姑奶奶跟姑爷爷我今年的辉煌战绩,就只见我已经对着姑奶奶磕了头说了吉祥话,只得好笑的看着姑奶奶的反应,姑奶奶也像那不知情的外公立即喜笑颜开的给了红包还说着一堆看着我越来越乖巧讨喜了之类的话,说的闻声出来看情况的妈妈羞赧了低下了头。但谁也没想到因着妈妈只说过不准对同辈磕头要红包,我起身只是将铺在地上的塑料袋移了位置并没有收起来,立即又对着姑爷爷也磕头拜年。这下可把一直忍着的妈妈点着了,好好地教育了我一顿,不准一对夫妻磕头要两次红包,从现在起红包没收,今年不准我再这样磕头要红包了,以后也不准磕头要红包,自此我年年拜冬年要红包的事仅仅执行了一天就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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