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郭羡英
家天下的统治肯定是人治,不是法治。说是“人治,不是法治”,并不是说没有法律,是有法律。中国历史上不缺少法典,但他就是人治,不可能法治。
根据《尚书》记载,尧舜时就制定法律,而且是上帝为他们制定的。前面已经说过。中国第一位法官皋陶所说的法律仍二部分,礼法和刑法。礼法是维护社会秩序,刑法是对犯罪的处罚。
《尚书·五子之歌》说:“大禹为后世楷模,治定了法典,因为太康废弃了典法,导致宗庙祭祀灭绝。”太康是大禹的孙子,继承王位,把法律给废弃,就是他凌驾于法律之上,导致亡国。
商朝是在夏朝的基础上发展法律,周朝的周公旦又在夏商基础上制礼作乐,成为西周典章制度。周公旦的礼乐本来就给君王很好的福利,他们却带头破坏法律。
嫡长子继承制是礼乐的重要内容,偏偏是天子带头破坏。公元前817年春天(周宣王十一年,西周第十一位王),鲁国国君鲁武公带长子公子括、少子公子戏,朝见周宣王。周宣王喜爱公子戏,改立公子戏为鲁国太子。周宣王的大夫樊仲甫劝阻周宣王说,废长立幼,不合礼乐。
鲁武公不同意周宣王的决定,又不敢反抗,只得听从,但回国后郁闷而死。同年夏天,少子公子戏继位,是为鲁懿公。长子公子括的儿子,伯御和鲁国人攻杀懿公,立伯御为鲁君。十一年后周宣王伐鲁,杀死伯御,立鲁懿公弟弟称为鲁君。天子带头破坏法律,他的上司是上帝,谁来征治他?
周宣王凭喜爱行废立,周幽王姬宫湦也学父亲的样,凭自己的喜爱行废立。周幽王登基立王后申后和太子姬宜臼,但八年后反悔了。周幽王后来娶了褒姒,宠爱褒姒也宠爱她所的生儿子伯服,就把申后和姬宜臼废了。结果父子俩火拼,姬宜臼杀死父亲登基作王。西周灭亡,进入东周,天子也失去天下共主的地位。
秦始皇建立中央集权制后,皇帝更加凌驾于法律之上。汉武帝刘彻是赫赫有名的皇帝,越有能力的皇帝就越莫视法律,越大刀阔斧干事,连太子也被冤枉而死,后来才建思子宫,并建归来望思之台于湘县。
太子是被江充所害。汉武帝重用江充,只要被江充扣上“诅咒皇帝”的罪名,就不能活命。没多久,他就诛杀了好几万人。这好几万人有谁为他们平反,为他们建“归思台”?
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儒家宗法思想为中心,杂以阴阳五行说,把神权、君权、父权、夫权贯穿在一起,形成帝制神学体系,对家天下非常有利。汉武帝采纳了。但当董仲舒想对他的执政提意见时,却发怒要杀死他,后来又下诏赦免。在人治下董仲舒战战兢兢从政,最后辞官埋头读书、著作。
唐朝被认为是法治最好的朝代,唐律是中华法系的最高顶峰。李世民是个开明皇帝,前面讲过他自觉限制自己的权力,但他也有控制不了的时候而凌驾于法律之上。他的一匹心爱的战马病死,就非常生气,准备杀了养马之人。长孙皇后讲故事救养马人。
武则天说“法律是施政的根本”,而武则天所执行的告密和酷吏,害死了无数人,符合法律吗?还有她为了皇权不惜杀儿孙,是法治还是人治?“法律是施政的根本”,让百姓守法,皇帝不必守法。
网络有人这样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哥们醒醒吧!人家皇上那是说着玩的。”商鞅就因处罚了太子的两个老师以代太子受罚。太子继位即秦惠文王,二位老师诬告商鞅谋反,就把商鞅车裂了。
人治与法治的冲突,根源在于一个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至上的权力,根源在于家天下的世袭制。百姓犯法,有官方来抓;小官犯法大官抓;大官犯法更大的官抓;最大的官犯法有皇帝抓;皇帝犯法上帝抓,上帝等王朝罪孽满盈把王朝灭了。
皇帝凌驾于法律之上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为了权力、利益,那管法律不法律。武则天为了当皇帝,杀了多少人,连儿子、女儿、孙子都杀,杀红了眼。她临死前口诵大云经,复印忏悔录,留下三块精简忏悔录,分别是天官精简、地官精简和水官精简。
另一种是傲气,权力太大,没把人放在眼里,欲所欲为,滥杀无辜。汉武帝错杀太子,悔之莫及。
皇帝制定法律让百姓遵守,自己却视法律只是一纸条文并不遵守,这是怎样的社会制度?怪不怪?并且这种怪制度沿续了几千年,更是怪中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