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日常——晚熟的人P290--P328火把与口哨

我们村小学的教室是在一所教堂里,有三个班,老师只有一个人,是我们村里最有知识的人——宋魁老师。他有老婆有孩子,但是一直和他的儿子宋元在教堂里住。而教堂就在我三婶嫁入我家那年(1963年12月22日),冬至那天烧毁了。烧毁那天村里的人纷纷着急忙慌地去救火,郭书记有条不紊地安排,大家有序进行救火。

杨结巴,原名杨连升,是宋老师的朋友,擅长写文章。大火过后,杨结巴丢掉骑来的自行车,跪下对着废墟悲恸不已。郭书记劝杨结巴给宋老师写一篇英雄事迹来纪念他,杨结巴写了一篇神采飞扬,描写生动的稿子。因为这篇稿子,让本来没能上学的宋老师的小女儿推荐去上了烟台水产学校,在学校里表现良好,毕业后也顺顺当当,嫁了人后家庭事业美满。

在失火后的第三天,盛着宋老师和他儿子的遗骸的棺材需要入葬,正好碰到了三叔他们在牛车上卸三婶的嫁妆,胡同窄小不容易过去,这确实是纯属巧合。我三婶是城里蜡烛店里的,在教堂失火的第二天,三叔让我跟他拉着牛车去县城拉三婶的嫁妆。到了三婶家,遇到了三个青年,吹着调戏妇女的“狼哨”,三叔很擅长吹口哨,用“鹰哨”回击了他们,三个少年愣了一下,对我三叔很是佩服,下了自行车帮我三叔抬重重的嫁妆。三叔好听的口哨层出不穷,而那三个青年则主动申请帮我们护送嫁妆,三叔婉拒了。我们出发,在半路地排车轮胎被一块废铁扎破了,我惊慌失措,怕半路挨冻,牛半路挨饿。三叔返回县城,请刚刚那三个吹口哨的小伙子帮忙,那三个小伙子很喜欢三叔吹的口哨,想要学习,向三叔拜师。车修好了,三个小伙子离开了,我和三叔在半路的前进旅社休息了一晚。

至于我三叔和三婶为什么结成姻缘,是因为三婶的父亲在火车站等车的时候,饿晕了,我三叔把省下来的馒头给他吃,结果因为三叔的友善,剩下的一个馒头也被抢走了。三叔将三婶的父亲送回家,三婶的妈妈给他做了一顿饭吃。但是等三叔回到家的时候,老母已经饿死了,无奈,只能将老父老母用草席卷起来埋了。而三叔三婶在一起的细节却是不得而知。后来因为成分的原因,三婶的父母亲,顾传胪夫妇遭到了批斗,最后自尽了,而他们的蜡烛店也焚烧殆尽。三叔曾经偷偷去蜡烛店凭吊他们,后来我和三婶也去了她的娘家神仙巷,三婶脸色苍白,在废墟里转了几圈,在父母自尽的那个房间找出来骨殖,用紫色的方围巾包裹起来安葬。

我和三叔因为半路耽搁没能及时将借郭书记的牛及时归还,所以只能找杨结巴去借自行车,这样娶三婶体面风光些,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杨结巴终于答应借给我三叔。1964年元旦上午,三叔结识的那三个朋友带来了他们的三辆体面的自行车,我三叔也骑着从杨结巴那里借来的自行车,车上坐着我美丽的三婶,将三婶娶回了家。我家热闹得很,接待宾客,发放喜糖,三叔脸上满脸笑意,这时杨结巴来了,三叔和三个朋友还有杨结巴一起把酒言欢,我母亲负责上菜,我负责烫酒。酒意正酣,他们要结为三侠五义,“沙窝五耳”杨结巴洋洋洒洒讲了一堆典故,三叔也兴致来了,吹奏了印度电影《拉兹之歌》的插曲,邓然、邱开平、郑华波钦佩感动不已,他们按照年龄排了序,拜了把子,兴尽而归。

三叔因为瓦斯爆炸遇难,独留三婶和清灵和清泉过活。1971年5月下旬的一天,我和三婶、四耳:邱开平、邓然、郑华波、杨结巴在祭拜三叔,那是他的五七,三叔葬在了村子里的公葬地,三嫂悲恸不已,也吹口哨缅怀三叔。在下岭回村的路上,拦了一辆吉普车和两个警察将杨连升大叔带走了。

从1970年春天开始,村里边有传言说从内蒙古草原迁徙来了两匹野狼,1971年国庆前三婶和几位妇女去公社粮站缴“爱国粮”,回来发现家里只剩了清灵尖厉地大哭,问清灵清泉去了哪里,清灵说弟弟被狼叼走了。三婶饱受打击,村里有很多版本的谣言。有的说清泉是被拍花子的人贩子拐走的等等,三婶就一直逼问清灵,清灵自责偷偷喝了农药死了。

高家只剩下三婶一个人了,一天三婶准备好了火把和手电筒带着我去了狼窝,剿灭了公狼、母狼和狼崽子,然后三婶就穿上出嫁时的衣服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们将三婶一家葬在了一起。而三婶杀狼的故事流传开来,那个狼窝已经成为了旅游的热点。

《晚熟的人》阅读结束,甲辰年八月初二 16:22 读完仍然不能理解晚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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