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且说一书生携着书僮,进京赶考。
这书生玉树临风,口才斐然,又写得一手好字。
途中,京城郊外,盘缠耗尽。恰逢一大家闺秀,那小姐亦是莲步轻裙,婀娜多姿。
郎才女貌,这便编起了温柔乡。
无奈书生仍要赶考。临别,如藕如丝,依依不舍。那小姐唤出侍女,将一锭银子交予书生,又将一锭银子放入书生的行囊。又再三叮嘱,叫书生莫忘了今日之情。书生连连称是。
东曦又起,书生赶忙上路了。
二
那书生揣好白银,眉头紧皱:离开试不过三十日了。书僮却又插话:“这已是四十锭银子了,倒是笔不错的收成。”
书生连连摆手:“这怎够?这怎够!这可是三年一次的‘买卖’。”于是书生又赶忙上路,极怕错失了分秒。
且说那小姐连日里担忧,秀眉紧簇。侍女又在一旁提道:“这已是第六年了,且不说孩子已有了两个,连银子也快散尽了。”侍女顿了顿,“虽说白银一锭真,一锭假,书生赶考用不了行囊里的那锭假银,倒也难以看出。”
那小姐心里已自有了计较。
三
那书生自也不傻,径直到了典当,将另外四十锭假银置了些真银,又赶忙叫僮子揣好。
六年来的“积蓄”倒是笔巨款。买通了关系,买到了试题,又花巨款请名家撰笔。备好了文章不说,京城里又是连日价地吃喝玩乐。
这书生自是高中金榜,机变伶俐,倒也难以瞧出破绽。
揭榜之日,这书生为数百位小姐围了个水泄不通。有的年方二八,有的半老黄花,有的手牵佳侍,有的高举娇娃。
五十余个孩子将书生围了起来,大的已自十岁。书生暗衬:我不过干这行六年,这十岁的,自是不认。
这书生忽地瞥见一玉臂,点有朱红的守宫砂。
书生便径直拉起那“二八”女子,一笔理清情丝。随后便明媒高娶了那女子,竟连皇上也略有耳闻。
那女子后来总穿一件长袖,掩着一颗未消的“守宫砂”。
书生也只好装作不知——若是无端生起风波,倒白落个“无情无义”。
至于书生白白多了两个“侄子”,倒也是有苦说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