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6日晚九点二十

一阵钥匙转动声过，俞笙进了门，把包放在鞋柜上弯腰去脱高跟鞋，进了客厅发现杜明川张着腿倚在沙发上，她冲他笑了笑，杜明川脸色却不太好，“老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我都是点外卖吃的。”

“对不起啊老公，有个学生这两天情绪低落，成绩下滑不少，人也没精神，我就开导了一下他”

“开导他？你有什么义务开导一个男人到九点半，却连饭都不给我做？”

“明川，那是我学生，我是他老师，我就有立场去和他交流。”

“我是你丈夫，你是我妻子，我有权利要求你晚上不准和一个男人独处”

“好了明川，我下次注意，我们不谈这些了好吗，我好饿。”俞笙进厨房炒了两盘菜，煮了一碗玉米大米粥，饭桌上安静地只剩咀嚼声。

“老婆，你还是把工作辞了吧，我一个律师，怎么也养得起你的，你就在家享福不好吗？”

“明川，我们不是说好了，这份工作我很喜欢，我也要有自己的事业的，总让你养着，我也不好意思嘛”

“你的事业重要还是家庭重要，为什么你就能为了一个外人连自己的丈夫都不顾，你就是这样做妻子的吗？”

“……”

“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们结婚也有一年多了，你也二十八不小了，我们不是计划要个孩子吗，等我们有了儿子，你不还要带他，如果再去工作，你也很辛苦啊，我们孩子也该有个全面的照顾不是吗？”

“…有了孩子再说吧，到时候还可以请保姆啊”

“保姆怎么能比得上亲妈，这对孩子太不负责了，我是打算做个好爸爸的，亲爱的，你也做个好妈妈好吗？”

“我真不想谈这个，你尊重一下我，让我先把饭吃了好不好？”

杜明川站起身，沉着脸从她身边走过，看着她低头喝粥，一股火气冲上来，一把把她的粥碗抢过来泼在她脸上，“和男人到晚上才回来！让你在家不用上班还不知好歹！”他摔了碗，扬手把桌上的菜扫到地上，“饿死活该！”跺着脚甩上了卧室的门。

俞笙和地板上的饭一个味道，香味飘满了厨房。

2015年1月18日

“怎么啦女儿？”

“夫妻间哪有一帆风顺的，我和你爸也是一路吵着过来的，两个人相处要懂得退让和包容，忍忍就好了，往家里跑干嘛”

“怎么以前不见明川发脾气就今天生气了呢，自己身上肯定也有责任的嘛，小笙，你从小就是听妈妈话的好孩子，听我一句劝，和明川好好沟通，明川也是为你好嘛”

“好，那就这样了，以后夫妻俩有什么问题的，记得给爸爸妈妈说，让爸爸妈妈开导开导你”

2015年6月10日晚十一点

俞笙坐床头上查看明天讲课的ppt，另一边枕头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她偏头看，屏幕上出现一个通知栏，“杜老弟，三十万已收到，你放心，绝对半年之内，连番……”后面的看不到，俞笙还是出了一背汗，抓过手机，试了自己的生日，他的生日和结婚纪念日，都不对，只能攥着手机等杜明川从浴室里出来。

“怎么了，怎么这种脸色？”

“杜明川，你老实告诉我，我们银行卡上的三十多万，你是不是拿去自己用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拿去放贷还是做什么投资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这三十多万一多半都是我自己的钱，我用在哪里还要特地通知你吗？好，我告诉你，这是我认识的一个比较说得上话的人，他就是借我钱去借给别人，保证半年之内还回来，就这样”

“你以为我听不出来，这是放高利贷，杜明川，你是个律师！这是知法犯法！你就不怕惹上警察把自己判进监狱！你快把钱要回来，我当没这回事，不然别怪我…”

杜明川一下子扑过来掐住俞笙的脖子提起来上半身又摔到床上，膝盖用着力压她的心口“我告诉你，我还真不怕警察来，你要报警让我进监狱吗，在此之前，我一定会让你先下地狱，你最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然你以为，我会用什么手段让你全家都不得安宁！”

她双手怎么也拽不开他像铁爪一样的禁锢，腿用尽了力气他依旧在她上方纹丝不动，她的头开始感觉涨大，眼前一片花白乱闪，似乎她的手触碰到了死亡的身体，她吓坏了，流着泪艰难地拼命点头，他似乎才满意，松了手，轻轻抚着她迅速回血发红的脖子，又亲了亲她的脸颊，“亲爱的，没事了，睡吧。”

天花板在黑暗中起伏晃动，泪停不下来，不断淌下来在她眼角弯曲成一条歪扭的线。

2015年8月3日

“妈，我要离婚。”

“笙笙啊，一个女人，婚姻成功才是赢家，你离了婚，就不值钱了，谁还会要你。家再不好，终归是家，就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总比一个人强”

“离了婚我就跑远远的不回来了，我现在所有的风雨都是他给的，你就真忍心看自己的女儿被他抓着头发推在地上拿脚踹吗！妈我求你了，第十三次了，你非要给我收尸才会开心？”

“一句话，不准离，死在杜家，也别活着回俞家。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了你，笙笙，你不是自私的孩子，离了婚我和你爸怎么办，你爸一辈子名声在外，他现在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还要让别人看他的笑话吗？”

“……所以我就要活成一个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