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我三岁半的时候进城,住进西北隅南街口往里数的第二个四合院里。那时候,西北隅的西侧,还有城墙。
沿着西城墙往北走,工农兵剧场出去上新街的路,应该是扒了西城墙的豁口。过了这个豁口,还有城墙,就应该是老县城的西北角了。那时候的整个西北角城墙都还在。拐过去的地方,工农兵剧场的院子里,靠北城墙,已经建起了房子,大概是办公室、库房之类的剧场附属建筑。
后来,去一中上学,1976年以后,城墙还在。
每次经过,我仰头,向上看,仿佛看见历史斑驳的样子。尤其是那棵从城墙老土里挣扎出的槐树,斜刺着,又拚命向上的样子叫我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想象。
黄土的城墙断面上,也还长着一些狗尾巴草,春天里弱弱小小的,到了夏天便开始招摇,不等秋至,先垂下了头,而严冬到来,它最喜欢的就是那些寒风中叽叽喳喳觅食的麻雀了。那些长在古城墙上的狗尾巴草,在夕阳西下时,尤其像一幅画!
恢复了的滕县剧团,大概有一段时间是住在工农兵剧场的。每天清晨,我穿过七道湾,到达工农兵剧场门口的时候,就有男男女女的演员,在那里吊嗓子,练基本功。
我一直记得王传玲扶着滕县那段残存的城墙练腿功的样子。在大概二十年以后,我们在薛城相逢,我告诉她那时的记忆,她有点意外,但还是笑了!
转眼就到了1980年,我考学离开了滕县一中,城墙,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