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疫情,这学期不是在培训,就是奔赴培训的路上。今天新一轮“国培”又启程了。
(一)
回想第一次来金城兰州,恍如隔世又近似昨天。
那是1999年的四月份,因为自学考试完了要抽答辩的题目。我和素不相识的陈老师——一个个头稍低,穿着随意,年龄和我相仿的年轻人——一起坐大巴去兰州大学抽题。
我第一次进省城,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心里别提有多紧张。
那会儿没有手机,人与人之间的联络少之又少,除非关系非常密切的人才会书信联系;电话很少见,更别说导航了。所以我怕山里娃娃进城,找不到地方怎么办,也不敢坐三轮车(那会出租贵而且少),怕被骗,听说那些蹬三轮的拉着人七拐八拐的乱转,然后漫天要价。我们那会穷啊,工资就三百多一点,还不能按月发,到年底才领,对于刚参加工作的我而言,拮据的程度可想而知。所以我们俩下车后边走边问路,从汽车东站走了好多弯路到兰大。
幸亏陈老师提前联系过一个在兰大读研的学长,到了校门口,找了个电话亭给学长打电话,他很热情的接我们进去,陈老师就住在学长宿舍了,学长给我找了一个女同学的宿舍让我住下。
第二天学长给我们联系了各自的指导老师,我们顺利抽了答辩题目。
陈老师说这是第一次来省城,怎么着也要去一次五泉山。下午,我俩坐公交奔赴五泉山下。我们一路边走边看。四月份的五泉山,说实话,草木还没有盛夏的浓绿与繁茂,俯瞰兰州城,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楼群尽收眼底,不知不觉,日薄西山,我们像贪玩久了怕回家挨批评的小孩,一路小跑着下山,还是晚了,没赶上最后一趟公交。无奈之下,陈老师找了一个摩托车载人的师傅,他还假装是兰州人跟人家讨价还价,最后以10元敲定,师傅载着我们在大街小巷一路穿梭,回到兰大时已经很晚了,那晚我们没吃晚饭,就饥肠辘辘地睡了。
第三天早晨早早乘车返回。
(二)
后来也来过几次,都是来去匆匆。
第二次是99年10月份的答辩,因为要答辩,准备资料、熟悉资料、练习普通话……没有闲情逸致到处走走看看。
接下来好多年没来过,直到17年参加“甘肃省‘龙杯’教学技能大赛”,也是10月份,抽签、备课、去赛点听课……忙得不亦乐乎,走过的路线只有宾馆和兰州外语中学之间的那条路,连吃什么饭都似乎没时间选,每天中午一碗正宗兰州牛肉面,下午老潼关肉夹馍外加一碗小米南瓜粥。
唯一忙中偷闲的是,赛完课那天晚上,在兰州工作的同学们举行了一次聚会,这是我们高中毕业22年来第一次聚会。我们回忆过去,畅想未来,更多的是聊现在的工作、生活,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起坐喧哗,二十几年没见过面的我们仍然像一群淘气的孩子,毫无拘束地揭某同学的当年的糗事,肆无忌惮地群起而攻某同学妻管严,说到当年的趣事会开怀大笑,忆起某位老师或同学会陷入沉思……
第二天一大早就匆匆回家。
今年元月份因为正高级职称答辩在兰资环进行。坐高铁、地铁、公交才辗转到点,答辩完便马不停蹄赶回去了,当时正是新冠疫情防控全面放开之初,人的警惕意识都很强。
(三)
从今年五月份到十一月份,先后又来了几次。这几次都是参加“国培” ,没有明确的任务,没有任何压力,疫情也过去了,交通又便利,时间上也不赶,就显得从容多了。
就拿这次来说吧。
早晨九点二十上完第一节课,收拾东西去车站,九点五十发车,下午四点左右到兰州东站。
下车后,我拉着小皮箱混在人群中到东方红广场地铁站,途中在橱窗里看见一件不错的棉衣,还踱进去试了一下,当然没买,因为价格不在我的消费范围内。边走边在那些地下商铺逗留,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目光流转于做美甲的美女、买小吃的三三两两的姑娘小伙儿、坐在藤椅上聊天等餐的大人小孩、卖钟表的大哥……甚至自己也坐在藤椅上,点了一份擀面皮,慢条斯理地吃着,漫不经心地四处瞅瞅,耳畔回荡着店家播放的轻柔音乐。
那份惬意和从容竟如此的美好。仅仅是因为时间充足吗?或许吧,更或许是岁月的积淀,毕竟我已到了“朱颜辞镜花辞树”的年岁,在生活的泥水中趟过,被岁月大浪淘沙之后,留下的恐怕只有这从容是是令人欣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