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出击积极应对和“倒逼”机制的有机统一
——杭州上海考察学习有感
编者按:
“在一场变革里面我们的原则是鼓励先进,允许落后。当我们允许落后的时候这种抱怨就不会爆发,就不会变成一种力量,因为我们允许你落后,所以变革尽量是从前面带着走,而不要从后面推着,这是一个重要原则。”——前教育部基础教育质量检测中心主任、时任北京十一学校校长李希贵。
笔者有幸参加了本次赴杭州四中、杭州学军中学和上海同济大学第一附属中学的考察学习。平心而论,或是因为对新高考和新课程改革没有多少直接的认识和了解,行前并没有感觉到一些具体的疑惑。但通过短短三天的考察学习,猛然觉得:困惑和疑问陡增,竟然也开始了“胡思乱想”。
有感一:改革(改变)面前,真正起作用的是“倒逼”机制。
2017年全国“两会”期间,教育部部长陈宝生谈及新高考改革时特别提出:高考及招生录取制度的改革,将会影响和改变一代学生的命运。上海、浙江、江苏等地作为新高考和新课程改课的先行主阵地,其当下形成的经验,既是是为全面推广做好准备,更是在“倒逼”我们“主动”改革,积极改变。其结果或是从一种“千校一面”走向另外一种“千校一面”。行政班主体的班级授课制进入中国一百多年,从工业化时代到信息化时代都没有变化,已经远远脱离社会发展的社会形态。它只能把不一样的学生变一样了,而社会需要的是不一样的孩子。所以,笔者认为真正的落脚点是如何培养“八面玲珑”、“形(学业)神(素养)兼备”的高素质人才。
有感二:从微观上来说,新高考和新课程改革也在“倒逼”着学校教育教学及管理格局、理念和模式的转变,一线教育工作者“硬着头皮”得面对诸多变革带来的挑战。
1.分数怎么办?
我国的任何教育改革都无法回避高考的压力。即便是在教育发达国家或地区,分数也依然是体现教育者成就感的重要标尺。不得不说,对于一所学校特别是教师群体来说,每一次教育改革都会首当其冲考虑到分数带来的“风险”。事实上,我们目前看到的是改革成功的学校,还是从升学率这一维度界定的(杭州四中的一本率新高考前45%左右,改革后60%左右,处杭州八所重点中学中游;杭州学军中学一本率91%,仅次于杭州二中),理论上这种成功在改革初期应该是一种动态的呈现,那么失败的或是不怎么成功的学校(信息不对称,没有调研,不得而知),问题又出在哪?是不是改了、变了,但分数丢了呢?(所以称为不成功?)
2.怎么“管”和怎么“理”?
行政班消失之后,意味着教室逐渐功能化,若干个行政班被分散到若干个功能教室上课,上哪个课学生就去哪个教室,也就是所谓的走班制,更接近于大学的上课方式。传统概念上的班级概念已经十分模糊。可想而知给管理带来的难度和挑战,也就意味着即便学校老师再优秀、再有经验,班级“消失”之后,班主任也就会显得力不从心,因为学生走班上课、分散自习之后,处于一种相对的“离散”状态,原有的班级建设和管理平台缺失了。于是乎,笔者理解了新型“导师制”也就顺应的出现了,学生可以选择自己的导师,建立起新型的师生关系。问题是,导师怎么产生的?由谁来统筹和监督?如何评价?非导师群体又如何应对传统意义上的“满工作量”和绩效的评价?可见,“倒逼”机制下出现的类似于“导师制”的一系列变革,只是一个开始。
其次,学校管理从校长室到各职能处室,再到级部管理,权责如何重新划定?或许这个问题与新高考和新课程改革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即便是现行的学校管理,也存在这样的困惑。学校各项教育教学工作最终的落脚点都在级部和班主任、任课教师,但沟通不畅、权责不明和“懒政霸政”的现象出现,无疑形成了学校的提升和发展的严重诟病。修正更为科学的管理架构、明晰更为合理的权责制度,是进入新高考和实践新课程改革的必经之 路。
有感三:课高考改革,理论上学生的负担减轻了,但老师的工作量增加了,这样的“加减法”该如何正确看待?
以杭州四中2014、2015届学生选课数据为例,能够清楚地看到,在浙江7选3共计35种选课组合下,经过学生们自主选择分别出现了31和32种情况,选择了纯理科(物、化、生)和纯文科(史、地、政)的学生在这两年分别为18.9%和24.3%。这也就意味着有大约80%左右的学生在选课过程中涉及到了文理科交叉,选择性作为新高考改革的一大亮点,得到了学生们的广泛认可。7选3和打破文理分科,扩大学生和高校的双向选择权也是新高考改革宣传的主旨之一。但杭州四中张伟韬校长说了这样一段话耐人寻味:由于选课的需要,部分学生很清楚自己要选什么不选什么,但最难的是,一些学生没有特别突出的科目,于是就不知道自己该选什么、不应该选什么。于是,只要谈及新高考,学生生涯规划就成了很多学校的“必需品”。一方面,在高一就要让学生们对每一门课程都有充分的了解,学习压力也自然会随之上升。同时,目前的选考政策并不支持学生们报名之后再做更改,若学生在学考之后认为自己对该科更加擅长,是否能够升级为学考? 张校长也举了个很实际的例子:数学老师反映,学生对数学的重视程度直线下降,不是因为数学不重要了,而是因为他们需要先解决其它学科的考试,根本顾不上,只有等到高三再专心搞数学。由此看来,学生准备不足、自我定位不准、影响未来志愿填报、盲目性和不确定性等因素造成了某种程度上学生负担的增加。
反观,从学校层面来看,既然学生生涯规划成了“必需品”,那么学校人事配置上缺少相关教师的问题怎么解决?是班主任还是课时有余的教师?如何才能保证生涯规划的教育质量?
有感四:“一生一课表”——不是问题的问题。
“一生一课表”是走班制满足学生自主选择的直接体现。原以为学生选课、学校排课会是大问题,会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在考察期间,几所学校的校长都纷纷表示,借助计算机算法和信息技术,这些都不复杂。据张伟韬校长介绍,在2015.9-2016.6期间,杭州四中不到3000名学生共排出了5538张课表,包含必修和选修。当三个年级全部进入新高考后的课表数量还会更多。但通过排课软件和平台都较为顺利的解决了。但同时张校长也表示,虽然在很多学校,走班已不再是新鲜事,但不可否认走班的确带来了更多管理问题。如选课和走班引发的最直接影响是,教师无法调课、代课。学生每一节课程的时间和地点都相对固定,难以随意改变,因此在不可避免的情况发生时,杭州四中唯有采用跨年级教师代课的方式弥补空缺。
那么对于此次新高考改革来说,走班是否是必要的?如果学生对某一个选择有明显地倾向性,不走班或少走班显然是最优的选择。但学校并不能为了不走班,而改变学生选择意志,本末倒置。学校要首先考虑自身所坚持的理念与学生的核心价值需求,将“我们为了什么”放置于“应该怎么做”之前,思考学生的未来发展方向与他们能达到的空间高度,仔细研究学生需求。其次,引导好教师,制定完善的教师发展评价与绩效管理。
新高考改革必然会带来动、变、乱,校长和教师都应该学着换一个思路解决问题。只有简单的办法才是好办法,虽然教师群体对于接受改革的思想准备还不够充分,但也只有把教师引导好、动员起来,他们才能够想出更多的解决办法,进一步引导和管理好学生。于学生层面,解决学生个体需求是提升学校发展最重要的驱动力,对于每一个孩子的梦想都应该用各种方式去鼓励,让他们做自己适合的、喜欢的事情。对学校而言,要注意转变教师角色、教学理念和课程体系,扩展学生视野。
或许新高考的最初阶段的“慌乱”和“焦虑”,恰恰是学校能在“弯道处”超越的前奏。以此为重大契机,不断提升学生学业成绩、培养有品质的学生,最终实现学校质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