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妈妈日常的唠唠叨叨,爸爸显得安静许多。每天干活早出晚归,即便是在家,总是默默地做好自己的事。印象中从小到大从没大声呵斥或者打骂过我们这些孩子,有空时会带着我们到河里游泳或者是讲故事,用现在的话讲应该是属于亲子活动。
平时都是妈妈一人照顾着我们姐弟妹三人,与妈妈相处时间较长,深知她将我们拉扯大非常不易。但是在成长过程中,爸爸却成了我一生中最敬佩的人。
1.学历
他说自己小学一年级毕业,哦不,是没毕业。我笑着摇摇头表示不相信,谁让他认识的字比我多,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书桌上摆放着几本书籍,让我不得不怀疑。爸爸见我不信,解惑道:“小时候家里孩子多,没那多钱让每个上得起学。我排行第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只能早早辍学帮着家里干活赚钱。自己喜欢看书,就问别人借书看,遇到不懂的就问,久而久之认识的字就多了。我给你们讲的故事都是从书上看来的。大一点跟着别人到外地工作,普通话慢慢学会说了,毛笔字是工作需要练上的,一直坚持着所以自然就好啦。”
这是在我上小学时爸爸跟我说的一段话,我没再怀疑。之后从家里陆陆续续发现几张他年轻时的照片,背景不是在老家,而是在杭州灵隐寺的大雄宝殿、北京天安门、大兴安岭等。照片中的爸爸清瘦有精神,不似现在的苍老。我震惊于他是如何去、如何沟通,又是如何到达这些地方的,在那时镇与镇、村与村之间要不就走水路坐船、要不骑个自行车之类的,何况是千里之外的远方。
他找出地图给我看,指着它们说:“就是靠它们,我才去得了这些地方。还有我会说普通话,识字,到哪都行。”你牛,你厉害,我不得不承认。爸爸说他年轻时候为了赚钱,搬砖、挖煤、卖衣服、卖手表等各种活都干过,去的可不止这些地方,大半个中国都有他的足迹。直到三十来岁才娶妻生子,在家乡安定下来。
2.搬迁
古有:孟母三迁,择邻处。我家二迁择房住。
一迁人多空间小。爷爷奶奶只有一间二层老房子,二楼前后两房间,一楼后面是厨房,前面是客厅和餐厅。他们租住在别处,两个叔叔在外面工作还没成家,刚开始这间房子我们一家人住着勉强够用。后来三叔叔回来结婚,没办法只能让出一间房给他,我们一家窝在一间房内。房间内只够放得下一张床,一张桌子,我们一家五口睡一张床上脚都伸不直。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爸爸告诉我们要搬家到河对岸的二层房内,那是刚买的房子。于是在我读学前班时有了第一次搬家的经历。整理好所有的东西,搬到一所小船上,横渡到新家。我和弟弟妹妹一个房间两张床。
二迁方便上学。这次搬迁我已经上高一了,因为住校的缘故没参与帮忙。只是在一次回家中直接被带到了新房子。它位于镇镇府对面,是一间四层楼,这样就可以每人一个房间一张床,于弟弟妹妹方便。因为他们正好在镇上读初中,走走路就可以到,不用再像我以前那样需要骑自行车半个小时才能到。晴天还好,遇上刮风下雨,穿个雨衣都没用。
爸爸辛苦干活,一个月收入就三千来块钱,妈妈做散工,家里还要开销,哪来那么多钱买房,还一次性付清。他们再节俭,省不出一套房呀。“我们家有很多钱吗?”我问,“没有啊,只不过平时将省下来长期用不到的钱拿去加入标会收点利息而已,时间久了积少成多罢了。”爸爸如实回答。放在那时我是没办法理解,放到现在这就是一种理财的方法。
3.教育
我和弟弟妹妹最终能大学毕业,归功于我的爸爸。他小学一年级没毕业,出去工作深受没文化的苦,对下一代的教育很是执着。经常说:“只要你们学习能学好,我再苦再累也要供你们上大学。”作为家里的大女儿,我体会深刻。
中考以几分之差落选于本县的重点高中,但上了该所高中的扩招分数线。以我的成绩去上这个学校,需要交一万块钱的赞助费,我不想增添家里的负担,弟弟妹妹快上初中了,开销更大。除了重点高中,上镇里高中也是可以的,离家近不用住宿费。妈妈的想法和我一致,她试图说服爸爸。
爸爸坚持自己的想法:“不上可惜。重点高中大学升学率高,就算不是北大、清华、复旦、浙大等那些名校,上个省内的好点大学也好。赞助费不是每年都交的,第一学期交掉,以后学费和正式学生是一样的。”
最终他不顾妈妈的反对,毅然带我去学校报道。
高二文理分班,我偏向于选择文科。爸爸到处向别人打听,得出的结论是:选择理科,以后找工作范围更广,更好找。起初我反抗过,坚持学文科,他很生气,撂下话说:“不选理科,不用上学了。”我真怕爸爸这么做,之后我成了一名理科生。我没有怨过他不给我选择的权利,甚至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4.孝心
在爸爸的几个兄弟中,我们家相比家境算好的了。大伯和叔叔在老家住二层楼,没有多余的房间让爷爷奶奶住,爸爸就将老家空着的房子收拾出来,接爷爷奶奶过来住。
不仅如此,他每隔一周只要有空都会回老家一趟,给爷爷奶奶送些菜,留点钱供他们日常开支。尽管如此,奶奶还是把她的金戒指传给他的长孙。妈妈得知此事,很为爸爸感到不值,她觉得爸爸拿出自己房子无偿供爷爷奶奶住,平日里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讨不到他们的半分念好,哪个儿子能做到。
爸爸没有抱怨,心平气和地对我们这些孩子说:“东西是奶奶的,她爱给谁就给谁,强求不来。我对爷爷奶奶好,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我不管其他人怎么对待他们,我会力所能及地去照顾。不是为了赢得孝子的名声,而是我有责任义务这么做。不可以因为别人的评价左右自己的想法,要坚持做自己该做正确的事,问心无愧。”
我明白了爸爸所讲的道理,感动于他的豁达淡泊,看透尘世,在他和妈妈意见相左时,往往会毫不犹豫地站在爸爸这边,我相信他。
5.结尾
瞧,这就是我爸爸,他学历不高,却勤奋好学,积极进取;他不富裕,却辛苦工作,懂得理财,尽自己所能努力地改善生活条件;他住在农村,却没有落后的重男轻女观念,深知知识改变命运,固执而坚持地供孩子上完大学;他不争不抢不抱怨,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感恩父母的养育之恩,在他们年迈时,适时地付出反哺之情。
瞧,这就是我爸爸,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撑起整个家,虽然平时寡言少语,却用实际行动影响着我们,给予我们精神上的富足。在父亲节来临之际,祝福爸爸节日快乐,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