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

马上就要过年了,很多异乡人都陆陆续续地踏上了回乡之旅。趁朋友还没回去,便约着一起去逛街。其实是想拉着她帮我参谋参谋,临近过年,想给母亲买给首饰。

母亲一生节俭惯了,从小到大也从来没见过她带过什么首饰。小时候是没有这个条件,稍微大点以为母亲没有这个需求。直到今年母亲出去旅游的时候,她自己花了高价买了一条银制的项链。当天买完,母亲就迫不及待的给我视频,给我展示她的项链。那种高兴,开心的样子就像小女孩拥有了漂亮的公主裙。那一刻,即使知道母亲被人骗了,被割了韭菜,我也不愿意扫了母亲的兴,配合着她说着一些赞美的话。

看着母亲满脸的开心、满足,我才醒悟过来。是呀,哪个女人不爱美呢?哪个女人又能拒绝的了首饰?爱美是每个人的天性。她没有,只是条件不允许,只是舍不得罢了。每每想到这,还是会有些内疚。作为儿女,好像也没能让父母过的好一点。

下午在挑首饰的时候,销售问我:妈妈大概多大年纪,大概喜欢什么风格的?这一下突然把我问住了,母亲年龄我自然是知道,可是喜好……我的大脑一下有些空白,前几年,我对这个问题答案是没有疑虑的,从小跟父母的关系都还算亲近,也自认为很了解他们。

可是这几年,对父母有了一些“陌生感”。每年过年都有给父母添置新衣的习惯,就像他们小时候给我们买新衣一样。刚开始那几年,我都是凭着自己对他们的了解自己先选好几个款式的衣服,然后截图发给父母确认,等他们确认好了要哪个款式才下单。买回去的衣服,他们也都穿,他们从来也没有在我面前表达过不满意,或者对衣服的负面评价。所以我对他们是了解的。

直到今年,我询问母亲对今年添置新衣服有什么要求时,母亲先是委婉的拒绝,说衣服够多了,不用添置。再我的再三坚持下,母亲才无奈的吐出实情:其实你买的衣服款式我都不是很喜欢,还是我自己买吧。突然的冲击让我觉得有些失落,每年明明都是确认好后才下单的,怎么最后还是会不喜欢呢?这样的反馈让我一下有些失落,自以为对他们很了解,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我印象中他们的喜好原来一直都是过去式,销售问我的那一刻,除了呆住,更多的还是难过。从来没想过随着自己的长大会感觉自己离父母越来越远。当问起他们的喜好的时候,我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种陌生感带来的是难过,也是内疚,也是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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