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系巧合）

        三个人来到油画工作室，乐翔却不在那里，只留了三个助手。巫绛霞坐在窗台上摆姿势。她穿了条蓝色背带工装裤和一件灰黄格子相间的法兰绒衬衫，柔顺的秀发用丝巾松松地束着，越发显得清纯可爱。离她两三米开外，一名微胖的男子正端坐在画架前作画，田梦在后面指点。

        “珍珍姐！”见邵美珍一行进来，巫绛霞马上从窗台上溜下来。“小巫，你在这里当模特呀！这小身板…哪天到我那边走走，也给我做做衣裳架子。”邵美珍嘻嘻哈哈地说，两个女人很快就热络地聊起来，罗维和吴晓杉被晾在门口。

      “你们是…来看那封信的吧？”田梦从画架后面绕到门口，小心翼翼地问。“对。”吴晓杉点头，“顺便来看看画室。”“您是田小姐？”不等吴晓杉介绍，罗维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你们赶快进来，不是有事要问吗？”邵美珍扭头招呼，“田老师，那位私家侦探先生腿脚不好，你快给他找个地方坐坐。”田梦闻言，赶紧在工作室里找了张带扶手的软椅推到罗维脚边。

      “我去泡茶！”巫绛霞端起工作台上的茶具去了里间。田梦从文件柜里找出一只信封，呈到罗维面前，“乐老师上课去了，他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封信的？”罗维接过信封，发现信不是通过邮局投递的，收信人和寄信人地址都没填，只写了“董潇收”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像是出自小朋友的手笔。

        “前天乐老师让我们找找董教授留下的资料，看有没有可疑的东西。信是我从旧画稿里找到的。”“信封是您打开的？”“不是，我找到信时已经拆过了。“那些资料此前没交给井方查看？”罗维从信封里抽出信纸问。

      “那批旧画稿是油画二班去年的期中测验卷子，因为不属于…董老师的私人物品，所以没有给外人看过。”田梦字斟句酌地说。

        信是一张加厚稿纸，纸张有些微黄，上面拼贴着两行从旧报纸上剪下来的字：董教授，你后悔了？要报案？你考虑过后果没有？别以为你可以独善其身！”

      “田小姐，您怎么看这封信？董教授说他曾经结识过一个S人犯。”“我从来没听董老师说起过那种事。”田梦的脸色变得煞白，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师姐，我找个地方画画去，先走一步了。”那个研究生卷起画稿，逃也似地离开了工作室。

      罗维随手把信丢给吴晓杉，换了个话题问田梦，“田小姐，董教授人缘不太好吧？得罪过什么人吗？”“我觉得董老师挺好的，工作认真负责，有才华，教学也很耐心，除了稍微严格一些。”

    “他对您和周小姐这样的得力助手自然是特别优待，听说还请你们到他家中做过客，对别人他可没那么宽容。”罗维揶揄道，暗中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董教授自恃才高，喜欢嘲讽挖苦人，听说他刁难过一个教育专业的女学生，毕业答辩没有给她通过，那女生想不开跳湖自杀了。您听说过林清华吗？”田梦正犹豫着如何应答，里间传出焦灼的打电话的声音。

      “小巫，怎么了？谁找你？”邵美珍忍不住踱到里间，看见巫绛霞正手忙脚乱地翻找东西，地下一片狼藉。

        “那件事我略微知道点。”沉默了片刻后田梦终于决定实话实说，“那是两年前的事，答辩那天我和小巫都在场。其实董老师并不是故意为难那位林同学…”“不是故意是啥？就一个破答辩，至于吗？”邵美珍似乎对田梦有些成见，打断了她的话。

        巫绛霞端着茶出来，歉意地冲几位客人笑笑，“不好意思哈，茶这么久才泡好。刚才接了乐老师个电话。”

        “老乐怎么了？”“他要找一尊忒修斯的石膏像，我怎么也找不着，被他骂了两句。” 巫绛霞面露委屈。“老乐脾气也这么大！”邵美珍在旁边替人着急，“找不着你怎么交差？”“乐老师让我马上过去一趟。”巫绛霞嘴角挤出一抹苦笑。

      “也许被研究生借走了，三楼大教室柜子里还有一套备用的石膏像。”田梦突然想起什么。“师姐，大教室柜子里的石膏像也有标签吗？”巫绛霞给罗维和邵美珍倒上茶，有点难为情地问，“我对那些希腊神话人物总区分不清楚…”

        “田梦，别让小巫为难了，要不你过去给老乐找找。”邵美珍有点看不下去了，“先上好课要紧，我们来倒是添乱了。”“那也好，我去找雕像，答辩的事你们问小巫吧。”田梦有点害怕罗维咄咄逼人的眼神，正好找机会躲出去。“哼！有些人一旦有了艺术家头衔，就开始摆臭架子…” 邵美珍没好气地说。

        “唉！我还是不如师姐做得好。”巫绛霞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让人觉得楚楚可怜。“巫小姐，答辩那天除了董教授，田小姐和您，还有别的老师在场吗？” “还有带班的徐老师和四组的同学，那个班是六人一组答辩的。”

        “徐老师就是徐凤英吧？”吴晓杉插了一句，悄悄按开录音笔。“是，你怎么知道的？” “邵姐带我去见过她。”吴晓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是地道的西湖龙井。

        “刚才田小姐说董教授刁难林清华似乎另有隐情，你知道吗？”罗维问。“这个…”巫绛霞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小巫，你尽管放心，大家都会对外保密，决不让你为难。”邵美珍信口承诺。

        “董教授发脾气是因为林清华的论文是别人代笔写的。”巫绛霞爆料，“田师姐还劝过他放林清华一马呢！结果被董教授骂了一顿。”

      “因为论文造假？”罗维把询问的眼光投向吴晓杉，“你也在学校教书，知道那种事怎么处理吗？”“本专科生的毕业论文一般只是走过场，又不发表，没人会查是否抄袭，找人代笔很常见。只要必修课全部通过，选修课学分够了就可以顺利拿到毕业证。至少我留校这几年没听说过因为毕业论文答辩不过关肄业的。”

        “我猜想董教授刁难林清华主要是因为她是徐老师班里的学生，功课又不好，徐老师自己发表的论文都有好几篇涉嫌抄袭，被系里通报批评过…”巫绛望着窗外的细雨若有所思。

        “原来是这样啊！董潇要给徐凤英难看，就拿小林敲山震虎！”邵美珍恍然大悟。“其实所谓论文抄袭，有时只是文献引用过多，发表论文重复率一般不能超过30%”吴晓杉解释。“总之是够龌龊的！”邵美珍脸上露出憎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