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系巧合)
“胡闹!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干扰了医院的正常秩序,医院要为每位患者保密,保密!知不?若你是当事人,愿意自己打印隐私被别人侵犯吗?”“可是我想了解的那位患者已经…”“那也不行!”苏主任断然拒绝了吴晓杉的请求。“您就忍心眼睁睁看着一位守法公民被被判重罪吗?”“住口!别搞道德绑架!”苏主任阴沉着脸斥责。
“那您给我开盒抗抑郁药行不?”一番死缠烂打无效后,吴晓杉无奈地说。“你已经一年多没来复诊了,现在要开药?”“是啊,我最近老觉着头昏,心口堵得慌…”“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今天早上…”“别给我玩这一套,回家自己调整去!吴晓杉,我告诉你的,多管闲事真的可能让你病情复发。”“不管这闲事我才于心不安呢,回家解决不了问题,只有您这儿能帮我解除痛苦。”“隔这么久不服药,想马上缓解恐怕要试试电疗,我给你开张单子?”对方的无理取闹让苏主任不胜其烦,决定快刀斩乱麻。
就在吴晓杉几近绝望时,一位女医生敲门进来。“苏主任,有人要了解林清华的情况吗?”“医院是有规章制度的。”“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并不在保密范围之内。”女医生喘着气说,她四十开外年纪,发间已然有了缕缕白丝,脸色看上去有点憔悴。“吴晓杉,今天算你运气好,这位陈医师正是林清华当年的主治医生,既然她愿意告诉你一些情况,你们私下聊吧,记住不要把这里听到的任何事透露出去。”
吴晓杉慌忙表示感谢,跟着女医生来到隔壁房间。房间只有七八平米,除了一排壁柜,只放了一张圆桌和几只藤椅。吴晓杉反客为主献殷勤,给陈医生端了杯水端过去,“太感谢您了,陈医生,刚才我还担心完不成任务呢!你们苏主任太不好说话了。”“你别怪我们主任,患者的隐私按规定是不能透露。”陈医生疲惫地叹了口气,徐徐道来,“林清华这个个案,是我做得特别失败的一个。原以为经过治疗,她的情况能够稳定下来,没想到突然出了变故…那几天我恰好出差在外…”
“我听说她是因为毕业论文没有通过,答辩又被主考老师刁难才一时想不开的。”“这个情况我倒是不了解,不过她在学业上遭遇过很多挫败,她父母又把学习看得太重。”“她来看病有人陪吗?”“通常有个女舍友陪着来。”“听说她还有个男朋友,陪她来过吗?”“哦,是有位男士来过几次,不过治疗期间她没有跟我说是她男朋友。”陈医生蹙眉,“她说的最多的是她觉得自己很笨,总是被人逼着做那些她不擅长的功课,她的生活中没有乐趣,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在初三那年曾遭遇过一次校园霸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她给您的感觉怎样?”“这个…唉…”女医生双手交叠在膝上,陷入痛苦的回忆,“这就是我感觉最糟糕的地方,我经常无法体会她的感受,不能集中精力倾听,甚至有两次预约好的咨询忘了时间。”“您感觉她是个容易被忽略的女孩?可是答辩那天主考官董教授可是很好的看到了她,否则也不会大发雷霆。”吴晓杉突然有些难过。“没错!你说的正是她最大的痛苦,她真实的渴望没人看得见,被看见的时候又总是被指责。”“您这儿有她的照片吗?我朋友需要点资料。”吴晓杉提出一个无厘头的要求。
陈医生面露难色,但她还是从背后文件柜里取来一叠资料,首页是咨询协议书和一张身份证复印件。照片上的女子塌鼻梁,一张扁平的圆脸,眉眼间透着几分呆滞。“这些资料按说不该拿出来,但既然你想了解,我就给你看看,但千万别拍照传出去。”女医生告诫。
“她父母对她关心不够?”吴晓杉看着复印件问。“不是的,她母亲对她这个独生女儿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可是那种照顾带有很多控制和偏执的倾向,让她感觉窒息。她母亲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把自己的愿望和遗憾都投射到女儿身上。她父亲也是盼女成凤心切,总提过高的要求,对于她不尽人意的表现则一味挖苦否定,所以林清华总觉得她在为别人活着,活的很失败。”
病历中夹着一张画,背景是一片高山,山前面有块小草坪,草坪上的苹果树枝上栖息着一只无精打采的小麻雀,旁边用蓝色铅笔写了一行小字:上帝为每只笨鸟都准备了一根矮树枝。“看来她很希望过一种轻松的不需要努力的生活。”吴晓杉拿起画来专注地瞧着。就一个美术学院学生的水平来看画画得相当糟糕,毫无特色和美感,线条也十分粗糙,但吴晓杉随即想到林清华是美术教育专业的,未必要掌握很高的画技。
“我不觉得她很笨,如果一个人没有自己的选择,只能走别人铺好的路,恐怕很难有所建树。”陈医生直言,“一个人能力的增长离不开自由发展的空间。”……
“你了解的情况就这些?”罗维盯着吴晓杉严厉地问。“苏主任让我转告你,上次你在他们住院部做的催眠相当糟糕,如果再去医院捣乱,就给我们做电疗…”“这些自寻烦恼的废话就不必说了。”罗维没好气地把手里的葡萄捏碎,粘腻的果汁顺着指缝流下来。“还有林清华父母并不知道她毕业答辩被刁难的事,她母亲很自责。”“这倒是有点用处,可以排除一点不必要的干扰因素。”
罗维翻开自己的记录本呈给吴晓杉,“这是案发当天本案嫌疑人的行踪,井方首先调查的就是董潇工作室的成员。乐翔当晚在自己家里,他家人作证,虽然证据未必可信,但他没有被列为怀疑对象。田梦在苏州出差,巫绛霞和石南去看通宵电影了,还有两个研究生助手在宿舍睡觉。”
“电影晚八点开始,凌晨三点结束,散场后巫绛霞回了租住的房子,石南回宿舍,都有舍友证明…”吴晓杉念着本上的记录自语,“看来石南作案的可能性很小。”“何以见得?”“我在美术学院见过他,他那个头至少一米八多,那个位扫卫生的大爷身材很矮小,业主的报案证明凌晨四点钟凶手还没有离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