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人：熊超成
2019年6月
该部分的目标是要让电视认识论再次进入人们的视线。作者用具体的实例来证明，电视的思维方式和印刷术的思维方式是格格不入的；电视对话会助长语无伦次和无聊琐碎；“严肃的电视”这种表达方式是自相矛盾的；电视只有一种不变的声音——娱乐的声音。除此之外，我还想证明，为了加入伟大的电视对话，美国文化机构正竞相学习电视的术语。换句话说，电视正把我们的文化转变成娱乐业的广阔舞台。很可能到最后，我们会接受它并喜欢它。这正是奥尔德斯赫胥黎50年前担心过的，现在终于发生了。[if !supportFootnotes][1][endif]
第6章 娱乐业时代电视作为媒介
什么是电视？它允许怎样的对话存在？它鼓励怎样的智力倾向？它会产生怎样的文化？
电视机的三个技术用途：照亮书本的光源、电子布告牌和书架。这样妄想利用电视来提高文化修养的愿望是马歇尔.麦克汉卢所说的“后视镜”思维：认为一种新媒介只是旧媒介的延伸和扩展，比如汽车只是更快的马。在我们讨论的这个问题中，这种人犯的错误就是完全误解了电视如何重新定义公众话语的意义。电视无法延伸或扩展文字文化，相反，电视只能攻击文字文化。如果说电视是某种东西的延续，那么这种东西只能是19世纪中叶源于电报和摄影术的传统，而不是15世纪的印刷术。
而要回答“什么是电视”这个问题，首先要明白，我们不是指一种技术，而是指一种媒介。技术和媒介的关系就像大脑和思想一样。大脑和技术都是物质装置，思想和媒介都是使物质装置派上用场的东西。一旦技术使用了某种特殊的象征符号，在某种特殊的社会环境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或融入到了经济和政治领域中，它就会变成媒介。换句话说，一种技术只是一台机器，媒介是这台机器创造的社会和文化环境。
当然，和大脑一样，每种技术都有自己的内在偏向。在它的物质外壳下，它常常表现出要派何种用途的倾向。只有那些对技术一无所知的人，才会相信技术是完全中立的。每种技术都有自己的议程，都是等待被揭示的一种隐喻。例如，印刷术要被用作语言媒介。电视技术也有自己的倾向。我们可以把电视用作这三种用途，但至少在美国，电视机不会被派上这些用场。世界上很多地方，虽然制造电视的技术和美国一样，但在那些地方，电视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媒介。美国的电视节目在全世界供不应求，不是因为人们热爱美国，而是因为人们热爱它的电视。我们在看美国电视的时候，会经常想到萧伯纳第一次看见百老汇和四十二大街上夜间闪烁的霓虹灯时发表的精彩评论。他说，如果你不识字，这些灯光无疑是美丽的。美国的电视确实是美丽的奇观，是难得的视觉愉悦，每天你都能看见成千上万个图像。电视上每个镜头的平均时间是3.5秒，所以我们的眼睛根本没有时间休息，屏幕一直有新的东西可看。而且，电视展示给观众的主题虽多，却不需要我们动一点脑筋，看电视的目的只是情感上得到满足。就连很多人都讨厌的电视广告也是精心制作的，悦目的图像常常伴随着令人兴奋的音乐。我们可以毫无疑问的说，世界上最美的照片是出现在电视广告里。美国电视全心全意致力于为观众提供娱乐。
问题不在于电视为我们展示具有娱乐性的内容，而在于所有的内容都以娱乐的方式表现出来。娱乐是电视上所有话语的超意识形态。电视上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我们提供娱乐。正因为这样，即使是报道悲剧和残暴行径的新闻节目，在节目中结束之前，播音员也会对观众说“明天同一时间再见”。为什么要再见？因为我们都知道“新闻”是不必当真的，是说着玩的。新闻节目的所有一切都在向我们证明这一点——播音员的姣好容貌和亲切态度，他们令人愉快的玩笑，节目开始和结束时播放的美妙音乐，生动活泼的镜头和绚丽夺目的各类广告——这一切都告诉我们，没有理由为电视上的不幸哭泣。“好电视”同用于陈述的语言或其他口头交流形式无关，重要的是图像要吸引人。
思考无法在电视上得到很好的表现。在思考过程中，观众没有东西可看。思考不是表演艺术，而电视需要的是表演艺术。一个好的电视节目所希望得到的是大家为这些表演鼓掌，即它需要的是掌声而不是反思。电视之所以为电视，最关键的一点是要能看，人们看的以及想要看的是有动感的画面——成千上万的图片，稍纵即逝却斑斓夺目。正是电视本身的这种性质决定了它必须舍弃思想，来迎合人们对视觉快感的需求，适应娱乐业的发展。电视集电影、唱片和广播这些娱乐方式于一身，成为了我们文化中存在的、了解文化的最主要方式。于是电视中表现的世界编成了这个世界应该如何存在的模型。比如说美国的电视节目《芝麻街》，试图证明教育和娱乐不可分割，但其实只是证明了学习阅读的过程可以变成一种轻松的娱乐。还有一个例子，在当今美国的总统竞选中，两个竞选人都会在进行所谓的“辩论”，但这些辩论与林肯和道格拉斯的辩论根本无法同日而语，甚至根本不算辩论。每个竞选人有5分钟时间回答诸如“你对中美洲将采取什么政策”这样的问题，然后他的对手可以做1分钟反驳。在这种情况下，复杂的措辞、充分的证据和逻辑都排不上用场，有时连句法都被抛到一边。但这没有关系，他们关心的是给观众留下印象，而不是给观众留下观点，这正是电视擅长的。（肯尼迪和尼克松，特朗普）这样的辩论就像是拳击比赛，关键在于“谁打倒了谁”，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则取决于竞选人的“风格”——他们的外表如何，他们的眼神如何，他们怎样微笑，怎样说俏皮话。
所有这一切都证明了一点，那就是我们的文化已经开始采用一种新的方式处理事务，尤其是重要事务。神父、总统，医生、律师，教育家和新闻播音员，都不再关心如何担起各自领域内的职责，而是把更多的注意力转向了如何让自己变得更上镜。电视上，除了娱乐业没有其他行业。
第7章 “好……现在”新闻娱乐化
在英语语言让人讨厌的词中，最可怕的是“呃噢”，这往往代表着不太好的事情。本章题目也像“呃噢”一样可拍，甚至更可拍，因为说这几个字的时候人们不会紧锁眉头，而是带着一种弱智者般的笑容。这个表达方式为我们的语法增添了一种词类，一种无法连接任何东西的连词，它把一切都分割开来。已经成为当今美国公众话语支离破碎的一种象征。
在广播和电视新闻节目中，“好…现在”的使用目的在于指出我们刚看到或听到的东西同我们将要看到或听到的东西毫无关系。这个表达方式让我们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在这个由电子媒介勾画出来的世界里不存在秩序和意义，我们不必把它当回事。再残忍的谋杀，再具破坏力的地震，再严重的政治错误，只要新闻播音员说一声“好…现在”，一切就可以马上从我们的脑海中消失，更不要说是引人入胜的球赛比分或预告自然灾害的天气预报了。播音员的意思是我们对于前一个新闻的关注时间已经够长了（每条新闻占用时间大约45秒），不必一直念念不忘，你应该把注意力转向其他的新闻或广告。
这种世界观不是电视首创，它是电报和摄影术媾和的产物，但通过电视才得到充分的滋养并成熟。在电视上，几乎每半个小时就是一档独立的节目，在内容、背景和情绪上都同前后的节目毫无关系。也许是为了让观众可以随时开始或结束观看，电视节目每8分钟就可以成为一个独立完整的单元。看电视的时候，观众很少需要把上一时间段的思想或情绪带到下一个时间段。在“今日新闻”类节目中，我们看见的不仅是零散不全的新闻，而且是没有背景、没有结果、没有价值、没有任何严肃性的新闻，也就是说，新闻成了纯粹的娱乐。
那么如果要制作一档电视新闻节目并要吸引尽可能多的观众，该怎样着手？
首先，要选择演播人员，每个人都必须有一张“可爱”“可靠”的脸，因为他们更受人欢迎。结果就是报道的真实性要取决于新闻播音员的被接受程度。电视为真实性提供了一种新的定义：讲述者的可信度决定了事件的真实性。这里的“可信度”指的并不是讲述者曾经发表过的言论是否经得起事实的检验，它只是指演员/报道表现出来的真诚、真实或吸引力。因为有的人看上去像在撒谎，事实上说的却是实话，更糟糕的是，有的人看上去像在说实话，其实却是在撒谎。
其次，要为电视节目选择一个音乐主题。所有的电视新闻节目的开始、结束或中间都要插入一段音乐。音乐和新闻有什么关系？但很少有美国人会觉得这样做法奇怪。与电影中使用音乐制造情绪一样，目的在于为娱乐提供一个主题。如果没有音乐，只是播报新闻字幕，观众会猜想一定是什么真正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例如死人之类。只要有音乐，观众就知道没什么大不了。
再者，要通过图像吸引观众的注意力。电视屏幕上的图像源源不断的出现，足以压倒文字使人的思考短路，镜头本身就是理由。同时，播音员在为电视节目配开场白或收场白时，不要停下来露出痛苦的表情，否则无法达到一种高度的不真实感，观众会感到寝食难安。在“好…现在”这种文化中，观众就是播音员很好的合作伙伴，他们希望播音员在扮演其角色时要表现出说得过去的严肃性，但同时又不需要真正理解角色的含义。观众还知道，有的新闻不管多严重，它后面紧跟着播放的一系列广告就会在瞬间消解它的重要性，甚至让它显得稀松平常。这是新闻节目结构的关键，有力地反驳了电视新闻节目是一种严肃的公众话语形式的言论。
作者指出，掩藏在电视新闻节目超现实外壳下的是反交流的理论，这种理论以一种抛弃逻辑、理性和秩序的话语为特点。在美学中，这种理论被称为“达达主义”；在哲学中，它被称为“虚无主义”；在精神病学中，它被称为“精神分裂症”；如果用一个舞台术语来说，它可以被称为“杂耍”。一个著名执行编辑兼联合主持人说，制作新闻节目的奥义是：“越短越好；避免复杂；无须精妙含义；以视觉刺激代替思想；准确的文字已经过时落伍。”现在新闻节目提供给观众的是娱乐而不是信息，这种情况的严重性不仅在于我们被剥夺了真是的信息，还在于我们正逐渐失去判断什么是信息的能力。无知是可以补救的，但如果我们把无知当成知识，我们该怎么做？
只有通过同一语境我们才能判断一个表述是否自相矛盾。例如，有这样一个人，他一会儿说橘子和苹果中他更喜欢橘子，一会儿又说在橘子和苹果中他更喜欢苹果。如果前一句是在选择哪种水果作为墙纸图案时说的，后一句是在选择做甜点的水果时说的，我们就会说这两种意见是相反的，但它们不是自相矛盾的。可如果这两句话是在一个前后连贯的语境中说的，那么它们就是自相矛盾的，并且不可能同时成立。而在“好…现在”的世界，一切都是没有连贯性的，它剥夺了与过去、未来或其他任何事件的关联——连贯性消失了，自相矛盾存在的条件也随之消失了。
公众信息失去重要性并非全是电视之过，但电视是我们了解公众信息的样板，已经获得了定义新闻存在形式的力量，而且还决定了我们如何对新闻做出反应。广播算得上是媒介中的另类。广播本身的特点使得它非常适合传播理性而复杂的语言。但是，除了注意到广播已经完全被音乐俘虏外，我们还发现一个令人心寒的事实：广播给予我们的语言日渐显得原始凌乱，很多时候只是为了引起本能反应，也就是说无所不在的摇滚乐代替了语言而成为广播的主要收入来源。
纽约市WINS广播电台请求听众：“给我们22分钟，我们将给你整个世界。”作者警示，历史已经证明，一个文化不会因为假信息和错误观点而灭亡，但历史从来没有证明过，一个自认为可以在22分钟内评价整个世界的文化还会有生存的能力。除非，新闻的价值取决于它能带来多少笑声。
第8章 走向伯利恒 宗教娱乐化
宗教组织目前拥有并管理着35家电视台，每家电视台都有自己的宗教节目。作者看了5小时候得出结论是：
[if !supportLists]1. [endif]在电视上，宗教和其他任何东西一样，被明白无误地表现为一种娱乐形式。宗教不再是具有历史感的深刻而神圣的人类活动，没有仪式，没有教义，没有传统，没有神学，更重要的是，没有精神超脱。节目中，传教士是头号人物，上帝只能充当配角。
[if !supportLists]2. [endif]宗教之所以成为娱乐是由电视本身的倾向决定的，不是一切都可以用电视表达。如果稍加思考，就会发现并不是所有的话语形式都能从一种媒介转换成另一种媒介。比如诗歌的翻译，还有送一张安慰卡给亲人朋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如果我们认为卡片能够表达我们当面哽咽着说出的话的相同意思，那就是自欺欺人了。卡片不仅改变了我们要说的话，而且还改变了赋予这些话意义的语境。有的东西是可以复制的，但是我们始终要问一个问题，复制过程中会丢失什么？答案可能是：一切赋予教育重要的东西。
电视本身的几个特点以及它的周围环境，使得真正的宗教体验无法实现。首先，我们无法神化电视节目播出的空间。传统的宗教仪式都要求举行仪式的地方具有某种程度的神圣性，使人可以暂时从世俗世界中超越出来而再现为一种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现实。为实现此，一些行为规范必须遵守，比如不能吃东西、无声静默之类。但是，看电视的时候，我们可以做我们习惯的任何事情，吃东西、聊天等。观众如果不沉浸在非世俗的神秘氛围中，那他也就不可能获得一种超凡脱俗的宗教体验。其次，电视屏幕本身也有着很明显的现世主义倾向。只要观众按一下遥控器，宗教节目就会马上变成完全不同的世俗节目，我们可以看到大量的广告、娱乐节目，所以屏幕本身就传递了娱乐不断的信息。此外，宗教节目还有众多俊男靓女的捧场。电视传教士的不成文规则是：只有给观众想要的东西，才可以得到市场占有率。从来没有哪个伟大的宗教领袖会给人们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给的是人们应该具备的东西。
作者还回应了“电视使宗教堕落”的反对观点。反对者认为宗教从来都是和图像紧密相连。很多宗教都努力通过艺术、音乐、神像和令人敬畏的仪式来表现自己的吸引力。宗教的美感是它吸引人的重要原因。但是现实中的宗教布景与电视中的不同，这当中区别具有决定性意义。前者是宗教本身历史和教义的一个组成部分，教徒对它们应该表现出恰如其分的敬畏，犹太教徒祷告时不会因为戴无檐帽在电视上好看而戴上它。现实的图像是以施展魔力为目的，而不是为了娱乐。通过赋予事务魔力，我们可以获得神性，而通过娱乐，我们走得离神越来越远。
电视最大的长处是它让具体的形象进入我们的心里，而不是让抽象的概念留在我们脑海中。真正的危险不在于宗教已经成为电视节目的内容，而在于电视节目可能会成为宗教的内容。
第9章伸出你的手投上一票 政治娱乐化
在波士顿党派政治的小说《最后的喝彩》中有一句话，“政治是美国拥有最多观众的体育比赛”。1966年罗纳德里根用了一个不同的比喻，“政治就像娱乐业一样。”前一个比喻还是更令人欣慰一些，无论在哪种体育比赛中，选手和观众对优秀的标准是有共识的，运动员的声誉随着距离这个标准的远近而起伏。因为体育比赛至少有这样几个优点：一目了然、公正诚实、超越平凡。而如果政治像娱乐业，那么它只需要做到看上去像这样，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广告”。通过以最凝练的方式集中展示娱乐业的各种形式——音乐、戏剧、图像、幽默和名人——电视广告对资本主义意识形态进行了自《资本论》发表以来最猛烈的攻击。为什么呢？资本主义与科学和自由民主一样，是启蒙运动的产物。资本主义的预设前提是，买卖双方应该具有相当的成熟程度，了解足够的信息，然后理智的进行双方互惠的交易。简单的说就是具备“理性”。
理性的话语是人们实践检验、逻辑分析，从而判断对错的依据，而商业广告背离了语言陈述，通过图像代替语言，图像广告使感染力成为消费者选择商品的依据，而不再是实践的检验。没有人表达任何意见，只有观众从俊男靓女的广告表演中找到某种感觉。电视广告的对象不是产品的品质，而是那些产品消费者的品质，介绍谁在消费、怎样消费产品比介绍产品本身更普遍（信赖心理表演疗法）。电视广告也把企业的注意力，从生产有价值的产品引向了设法使消费者感觉产品有价值。
电视广告是塑造现代政治观点表达方式的重要工具。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政治竞选逐渐采用了电视广告的形式。“形象政治”下“政治知识”意味着图像，而不是文字。第二种方法是，我们已经把电视广告当做一种普通而合理的话语方式，15-20秒，这种结构可以称为“瞬间疗法”，提出了一个独特的心理学原理：所有的问题都是可以快速解决的，它们的快速需要借助工艺、技巧和化学。这会影响我们看待政治话语的态度，复杂的语言无法让人信任，戏剧的表达方式适用于所有问题。争论让人反胃，心生疑惑。
现在美国政治家成为名人，甚至明星政治家（特朗普推特治国）。虽然还不能说政治家成为名人已经使得政党不再重要，但这已经有所显现。政治家给观众的不是他们自己的形象，而是观众想要的形象。所有成功电视广告的经验：它们给我们一个口号、一个象征或一个为观众创造出引人注目的形象的焦点。（American first））美国人常把票投给那些性格、家庭生活和风格在电视屏幕上表现出色的人。古希腊哲学家说过，人们常以自己的形象塑造上帝，现在电视又添了新招：那些相当上帝的人把自己塑造成观众期望的形象。
形象政治为了起到心理疗法作用，必须舍弃真实可信的政治内容。在一个本身结构就是偏向图像和片段的媒介里，注定要丧失历史的视角。因为我们已经改造的不会记忆了，因为如果记忆不是怀旧，那么语境就应该成为记忆的基本条件——理论、洞察力、比喻——某种可以组织和明辨事实的东西。电视的碎片化无法提供这个语境。那么历史就不存在了。
警示，历史的消失根本不需要奥威尔的国家机器，表面温和的现代技术通过为民众提供一种政治形象、瞬间快乐和安慰疗法，能够同样有效地让历史销声匿迹，也许还更恒久，并且不会遭到任何反对。电视不是要禁止书籍，而是要取代书籍。
第10章教学是一种娱乐活动
电视节目《芝麻街》这种所谓的“电视式学习”改变了传统的学校概念。教室是一个社交场所，而电视机前的那点儿空间是私人领地，没人干涉。虽然都能教人知识，但是课程内容是学习过程中最不重要的东西。伴随学习的过程形成的持久态度才是在未来发挥重要作用点东西。一个人学到的最重的东西是学习的方法。要想获得出色的思辨能力对于年轻人来说绝非易事，而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斗争。西塞罗说过，教育的目的是让学生们摆脱现实的奴役，而现在年轻人正竭力作着相反的努力——为了适应现实而改变自己。而电视提出三条戒律提供了诱人而富有创意的选择。
你不能有前提条件。每一个电视节目都应该是完整的，观众在观看电视节目时不需要具备其他知识。
你不能令人困惑。让观众困惑意味着低收视率，这要求电视节目中不能有任何需要记忆、学习、运用甚至忍受的东西。
你应像躲避瘟神一样避开阐述。所以电视教学常采用讲故事的形式，通过动感的图像伴以音乐来进行。如果没有任何可视性和戏剧背景，任何电视教学都不可能实现。
这反而都导致大众对于学习的态度正在重新定位，后果是现在教室的传统功能的日益衰退，而且还体现在教室被改造成一个教和学都以娱乐为目的的地方。学生知道了学习是一种娱乐方式，或者更准确地说，任何值得学习的东西都可以采用娱乐的方式出现，而且必须这样。
第11章赫胥黎的警告
赫胥黎试图在《美丽新世界》中告诉我们，人们感到痛苦的不是他们用笑声代替了思考，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不再思考。
[if !supportFootnotes]
[endif]
[if !supportFootnotes][1][endif] 同上注，98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