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结婚不可,我选择嫁给•••

在电影《伊丽莎白》的最后,凯特·布兰切特扮演的伊丽莎白一世剪掉了一头金发,脸上和手上都涂上了厚重的粉底,惨白的脸上一抹红唇格外显眼,加之一身银色的礼服,如铠甲般闪烁着冷峻的光,曾经不谙世事的女孩已不再,刚毅、果敢、决断成了伊丽莎白余生的标签。

当伊丽莎白走进大殿,她对一直以来催促她通过婚姻和子嗣来巩固王权的宫廷总顾问塞西尔说,“Now, I’m married. I married England.”(从此我嫁给了英格兰。)

在大殿上,一众皇亲、大臣里有这样一个人,他的眼神依然热切企盼,可是当看到伊丽莎白的一刹那,他的眼里除了悔恨更多的却是怯懦。他是伊丽莎白之前的情人——罗伯特·达德利伯爵。在伊丽莎白遭受外交危机和国内政权动荡的时候,他借爱之名与反叛者结盟,让伊丽莎白一度深陷险境。在动乱平定之后,军机大臣沃尔辛厄爵士建议杀了罗伯特以儆效尤。可是,伊丽莎白的回答是,“不,我要让他活下去,以警示自己曾经离危险有多近。”

伊丽莎白一世终身未嫁,却凭借自己的机智、勇敢和亲民的治国之道成就了英国历史上的黄金时代。

一个多世纪以后,一名女婴诞生在英国的一个普通牧师家庭。1796年,女婴已出落成21岁的亭亭少女。情窦初开的女孩遇上了爱尔兰年轻律师汤姆·勒佛罗伊,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可是,由于两人的家境都不富裕,两人的婚事遭到了双方家长的强烈反对。最后汤姆被迫回到爱尔兰,并与富家女结婚,后来成为爱尔兰最高法院的首席法官。而女孩却选择终身不嫁,把余生献给了文学。

她就是简·奥斯汀,在英国被誉为“可与莎士比亚平起平坐”的伟大作家。

数日前,我在一本书里读到一篇文章,讲的是作者在西藏旅行时偶遇的一位台湾女士A。该女士38岁,面容娇好,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在结伴旅行中,作者发现A不仅长得漂亮,而且生活能力极强。在了解之后,才知道A从大学开始就攒钱四处旅行,这些年来还参加了不少志愿者活动。此外,她还利用空余时间饱览群书,堪称新时代女性的标杆。

然后作者笔锋一转,继续写到,像A这样有如此充足的时间去充实自己的女性在大多数人看来,必定是单身。可事实却是,A已结婚多年,并育有一儿一女,“丈夫高大帅气,儿女天真可爱”。然后,该作者写下了这样一段文字:

“世间再优秀的女子都是有男人娶的,何况是像Amy这般满心温暖与大爱,外在表现却又是那般温柔与低调的人?情无所归的女子到头来还是自己不够优秀,或是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只是这种矫情却非是对自己的高要求,全是对别人的挑剔不满。”

读到此处,我顿感羞愧。敢情过了而立之年的我单身依旧,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或是一身毛病。男人都是长了火眼金睛的孙悟空,一眼就能识破你够不够格给他当老婆。于是乎,我深刻反省,面壁思过,自我检讨,觉得以后都不敢再拿着“梦想”、“理想生活”、“遵从内心”、“诗和远方”之类的字眼来做自己的挡箭牌了。

不过,让我更加不安的是,在一番深刻反思之后,我依然没有发现女人不结婚到底错在哪。或许正如该作者所言,如我这般愚钝,活该单身。

估计是看我冥思苦想,始终无法开窍,上天怜悯,给了脑子不灵光的我一些点引。于是乎,在一阵电光火石之后,我惊讶的发现,那些喊着“女性自由”、“女性思想独立”、“女性追求自我”的人群里竟有如此多的伪善者。他们高举着“新时代女性”的标语,似在为女性发声,实则却在用封建的思想和道德标准绑架现代女性。这不由让人想起马德在《放下所有复杂》一文里写下的一段文字,“现实中,有的人,假得一本正经,装得海枯石烂,假装得扑朔迷离,在这样的深度和厚度中,你只好晕头转向。”

虽然,我不清楚该作者对于“情无所归”的具体定义是什么,但从她的文字不难看出,作为“新时代的女性作家”,她所谓的“情”似乎只是“爱情”的缩影,而在她看来,爱情的所“归”之处就应该是男人或是传统婚姻。虽愚笨浅薄如我,也不敢轻易苟同如此“新颖大胆”的论调。不得不说,时至今日,简·奥斯汀的文字和思想仍被世人称赞,不是没有道理的。单从对“女性独立”的理解和见地来看,早生了200多年的她不知甩了现今多少人几条街。

记得读高中的时候,我的语文老师曾这样解读过“婚姻”。所谓“婚”,即“女”、“昏”二字,意思显而易见,“女人只有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才会结婚。”当然,这只是句玩笑话。但也不免让人心生寒凉,似乎在很多人的观念里,对于女性,婚姻无非两种,一是“爱情遮眼,一时冲动”的产物,其次就是该作者所说的“挑”出来的。因为只要你足够优秀,又没有“鸡蛋里挑骨头”的臭毛病,就可能被男人的慧眼识出,然后从弱水三千中把你“舀”走。

好在古往今来,已有无数女性通过自身的坚持和行动证明了,婚姻已不再局限于先秦的礼仪选集《礼记》里所写的那样,“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婚姻,从本质上讲,更应该是每个成年女性(当然,男性也一样)对自己的一种承诺,即向自己保证“余生你一定要幸福”,然后为此拼尽全力。所以,婚姻是每个女性(/男性)对自己的幸福主动承担的责任,而非为迎合所谓的“社会规约”或“道德准则”,被动的肩负起的义务。

当伊丽莎白戴上王冠的那一刻起,她的婚姻就变成了巩固王权和钳制外敌的砝码。可是,伊丽莎白却用实际行动向世人证明,作为女性,她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肩负起一个国家的繁荣昌盛。她的“情”是对国家、对人民的大爱,而这份深情所“归”之处并非儿女情长,而是对整个英格兰命运的担当。

在电影《成为简·奥斯汀》里,简说过一句经典的台词,“不在任何东西面前失去自我,哪怕是教条,哪怕是别人的目光,哪怕是爱情。”而她,确实用自己的一生践行了这句话。

婚姻不是一种被强加的义务,而是一种主动的选择。所以,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嫁给深爱的男人,嫁给爱情,嫁给稳定;也可以嫁给事业,嫁给梦想,嫁给自由。但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只要没有违背自己的内心,于你,都将会是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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