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15日,正月十一。
又来到了这个地方,刚刚兜了一圈,才从另外一边回来,就在河正对岸的另一边,那么远,又那么近。
两年前,我写了那篇《重走那片古老的土地》,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好评。如今,我又从河这一边那古老的地方开始,翻过河的那边去,重温当年记忆。
还记得以前,这里是一个渡头,没错,我们黎话就叫渡头,字面也是这个意思。以前要到对面去很方面,在渡头下面有只小舟,我们管它叫渡。往篮子里扔两毛钱,船夫就悠悠地泛着小舟,送你到河的另一边去了。
过了河的另一边,就是一条羊肠小路,现在更小了。路还是那条小路,依然还是记忆中那个样子,二十多年来没变过样。只是渡头不在了,络绎不绝的行人也不再了。
还记得以前,村里的孩子头,总是喜欢成群结队地跑到河那边去,偷番茄,偷甘蔗。那时候啊,跟着别的孩子一起,可干尽了不少坏事,我去没去过那边偷东西不知道,但那片辽阔的田野却深深的存在我的脑海中,印象非常深刻。
就是这里,一点都没变。如果没记错,自从这个渡头没了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了。每当我看到久别重逢的情景,我总是很激动,就像今天这样,似乎回到了童年,激动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跳了起来。
哇,就是这片田野,我就像见到多年前的老朋友一般,似乎就要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穿过这条羊肠小道,穿过村庄,就是一个市场,我们管市场叫“墟”,由于这个村庄叫郁头鹅村,所以“墟”就叫郁头鹅墟,我们去赶集就叫“叹墟”,这是我们黎话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叫法。
别看这个墟这么小,以前我们叹墟都是去郁头鹅叹墟的,一到墟日,我们周边几条村的阿姨阿婆担着两摞菜,屁颠屁颠地就往渡头那边去了,大人们去买鱼买菜锅碗瓢盆的都是去那边,那条路都是络绎不绝的样子,热闹极了,船夫也忙得不可开交。“叹郁头鹅墟”,多么亲切的叫法!好多年没听人说过了。
过了郁头鹅墟,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路就大很多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童年的记忆已经深深的烙印在心中,对这条路总是有种莫名的伤感。
如今的四通八达的大路,那时都还没修起来,家人每次背井离乡都要经过那个渡头,翻过沙琅江去,沙朗江是咱电白人的母亲河。
父亲出去远行,每次送到渡头,看着父亲在江中远去,消失在另一头,这一别,下次相见或许已是另一个年头。
后来我大点的时候,父母决定把我带到身边,奔赴异地他乡,在外漂泊,父母白天干活,我自个人去找小伙伴玩。
河的那一边,是一条村庄,穿过村庄,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是一条柏油路,柏油路曲折蜿蜒,远方是一望无际的山岭,山岭过后就是县城,这是我们去往县城的必经之路。
路尽头的地方,柏油路边上,是一个牌坊,我们就在这里等车。几十年了,这个牌坊一点都没见过。从牌坊两边的标语可见已经是很点年份了。招手即停的电白农村巴士,充满着老一代的乡土气息,弥漫着一种经典的味道,虽然很烂,却留下来电白几代人的记忆。
前些年还可以看到很多巴士,这两年基本都已经换成新的了,曾经的那些具有电白特色的车辆只有在记忆中才叫见到了,或者当某一天再次相见,已是在博物馆展览室中了。
将近二十年过去了,柏油路变成了水泥路,招手即停的农村巴士变成了无人售票公交,渡头早已经不在了,来回穿梭的那只小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络绎不绝的行人早已经销声匿迹,依然不变的是二十多年来残留在心底的记忆,还有那条羊肠小道,那片农田,那个市场、那个郁头鹅大道牌坊,依然还是记忆中那个模样,一点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