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个对我而言既陌生又亲切的称呼,我成长的日子有他的存在,而且还是有两个人存在,但是我从来没有过被爱的感受。
而我现在要写的只能是养育我长大的父亲,那一位我实在是想不出关于我和他的事情。
父亲是1962年出生的,生活在一个5个孩子的家庭中,那个年代的他还经历过文革时期,父亲是老五,大伯的孩子和父亲差不多大,从父亲口中说,自己小时候捞不着吃的,小的时候又黑又瘦,自己虽然是最小的,但是父母们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孙子们身上,顾不上他,小的时候过得很苦。
一九八几年,经过媒人的介绍,父亲和母亲结婚了,母亲说当时的房子是个小土屋,什么都么没有,甚至都没有一张结婚照,1985年,有了他们第一个孩子,(我姐),当时在温饱问题下还能给姐拍张婴儿照,1987年有了第二个孩子(哥),哥比其他的孩子说话和跑路都略慢,到了3岁多的时候症状才体现出来,医生说是基因突变,因为双方家人都没有这个病的先例,我想象不到当时父母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以及心情,所有的东西好像命中注定,才有了后来这些事情。在哥的童年成长历程中,我猜想肯定痛苦大过快乐,他的童年不是在输血,就是去各个医院看病,哥从小就沉默寡言,尤其是看见熟人不喜欢打招呼,上学的时候也是有时受人欺负,但好在哥的人缘比较好,实在,住在一起的领居家的孩子和哥关系都很好。
据父亲回忆:一次在河南看病,晚上妈抱着哥输液,因为医院只让一个亲人在里面,父亲只能在外面等着,夏天的夜晚蚊子实在是咬的父亲受不了了,直接去刚去世的病床上睡着了, 可想他当时累的困的有多痛苦,然后被护士发现后大声斥责了一番。听到这里,我很是心疼,这是今年母亲住院时从他口中回忆我才得知的,这几天我们俩的对话,都抵得上这些年的,我印象中父亲一直在外面打工,只有秋收和过年才回家来,是因为母亲这次做手术才在家里多呆了几天,当时父亲正在陪我在洗手间刷牙,因为12点的医院确实可怕,当时父亲说这件事的时候脸部带着一丝笑容,但笑容见间有几分潸然,他从没跟我说过以前的事情,也没说过他在外面有多苦。给我说过最多的就是好好上学。
1997年,在一个重男轻女家庭中第三个女儿的我出生了,所有人带着失望️又愤怒,义无反顾的要把我送人,不可思议吧,还没有满月的我就被到处送到别人家,最后是父亲母亲留下了我,可能在那个时候我的命运就注定了。我不知道当时是怎样的情形,也不知道一个孩子原来也可以不要就送给别人,写到这里,我又没志气的哭了,当时父亲他们肯犹豫过,再养一个孩子对他们来说太难了,本来哥哥的病就已经承担不起了,但是最终是义无反顾的收留了我。
小的时候有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因为母亲总是让我叫她姨,而且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我得藏起来,妈说那是抓小孩的,如果来了不能说话,以至于我现在20岁只要是看见穿警服的人,就会有莫名的恐惧感,在老家的记忆我不记得太多,搬去新家之后我就一直在外面上学,然后毕业工作,童年的记忆也所剩无几,后来就是哥成家,姐成家,然后有了孩子。。。。。。。
父亲现在60多岁了,终于把小女儿读完大学了,然而我并没有出息,还是一事无成,现在还让他在工地上干活,还是那么累,我是想着上完大学就好了,就可以不让父母那么辛苦,就可以不让他们为钱发愁,可是现实就摆在那里,我读书,能帮助的,只是自己。
我很感谢父母,在我20岁之前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们有多难,家里是多么苦,让我像其他孩子一样认为自己是正常家人的孩子,小时候的我很是自卑,敏感,总有些寄人篱下的感觉,觉得自己存在就有一种罪恶感,长大些之后也可能是因为认识的朋友,学习成绩的优越等等其他让我慢慢走了出来,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赚钱把自己能给他们的都给他们,希望他们都可以健康快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