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童年:刻在岁月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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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总以为30岁很遥远,现在突然发现,自己已年过四十。

那些泛黄的记忆,如同老式胶片电影,一帧一帧在心底最柔软处反复放映。

记得每天第一个跑到学校,握着冰冷的钥匙打开教室门的那一刻,胸膛里涌动着无上的荣光。曾经因为和同学一起偷邻家的蚕豆,老伯追到学校,被老师罚站在校门口,身后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曾经因为同学突然生病,临时顶替,参加学校的歌唱大赛,一首《流浪歌》,使得十里八村的人都到处夸赞。

那时的快乐很简单:弹珠在土坑里碰撞的脆响,皮筋在空中划出的弧线,沙包掠过耳边的风声。午后的蝉鸣声中,我们举着竹竿悄悄溜出家门,粘住的何止是知了,更是整个夏天的喧闹。攒够一堆废纸破铁,换来的五分钱老冰棍,甜得能融化整个童年的黄昏。

放学后,每天去割猪草,篮子里总是满满的,黑白电视机里的《西游记》是每天最虔诚的守望。盼着孙悟空打败妖怪,盼着足球小将射门成功,盼着舒克贝塔又一次翱翔蓝天。最怕的是农忙时节,望不到头的田垄里,埋着头种花生、点玉米,播黄豆,抓棉铃虫,那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快些长大,逃离这片土地。

父亲每年外出挖土方,总是在年关才风尘仆仆地归来,掏出的几颗大白兔奶糖,用印着红字的油纸包裹着,甜得让人舍不得嚼。

过年是365天里最璀璨的日子,一碗大白菜烧肉能回味整整三天,新衣服虽然是姐姐穿旧的,但至少没有补丁——直到因为那一条侧边拉链裤,在亲戚家被笑话的那天,我把那条裤子深深埋进箱底,也埋进了倔强的自尊。

中学的时候,每周自己骑着车,去镇上上学。住宿的日子,那时候的学校,还没有食堂,铝制饭盒里装着自家碾的米,经常因为水放得不对,不是夹生就是成了粥。每周十元的伙食费要数上三遍。那时候也遇到了我的第一位恩师,在生活上关照我,帮助我,经常带我去家里吃饭。为了买一台磁带机,可以很长一段时间只吃饭,不吃菜。从此知道了张雨生的“大海”,王杰的“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知道了小虎队和四大天王。也渐渐知道了,自己要好好学习,考一个好高中,然后上一个好大学,因为思想里只有一个念头,考上大学才能走出这一片天地。早上5点多的学校操场,就已经到处站满了读书的人。晚上下晚自习后,路灯下,还有很多熟悉的身影。

如今站在不惑之年的路口回望,才懂得那些苦中带甜的岁月,那些简单、自由、纯粹的快乐,早已化成生命里最坚韧的底色。那些在田野里奔跑的日子,那些在星空下做梦的夜晚,那些在路灯下默默读书的背影,也成为了我们难以忘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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