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意义,这个命题很大,而且每个人、每类人似乎总能说出个一二三,但对我来说,似乎总不尽意。结合自身成长经历,简单谈一下自己对“人生的意义”的心路历程。
学生时代,从没有思考过这么宏观的话题,或者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现在回想起来,潜意识里面,应该是有的,那就是“读书、考一个好初中、好高中、好大学、找一份好工作”,一种典型的学而优则仕的传统人生意义,这似乎伴随着我到大学毕业。
传统人生意义的破灭,或许是毕业以后的“不得意”,主要是工作不如人意,这种求不得的挫败感,让我第一次有了人生的意义的思考:假如我找到了理想的工作,那么我接下来会怎样?娶妻生子、步步高升?那以后呢,生老病死?那死以后呢?是不是无尽的空虚?所以,有一段时间,我陷入了人生的第一次两难困惑:一方面,对虚无主义的恐惧感;另一方面,对现实的无奈感。于是乎,我越追求现实中的成就,就越陷入迷茫和无助。
我试着从儒释道中找到心中的答案,或许是天资不够聪明,我在里面只找到了如下结果。
唯物主义证明了灵魂的不存在,也带来了人生的虚无。佛家,成了我解决这个问题的首选。然而,轮回说里,我看到了功利主义,做好事得好报,不在这一世就在下一世,那做好事不就成了投资,更不用说供养得回报等赤裸裸的物质交易了。还有一点我也难以理解,就是不信三宝者或毁三宝者,堕无间地狱,这分明是恐吓啊,而且权责还不一致,我就诋毁了你一下,你就咒我下地狱,哪里有一点慈悲。唯一让我理解的一点是佛家的“心理学”:无我。这一点是可以思辨的,意思是“我”永远在变动,物质身体上细胞每时都在更替,精神上的思维每时都在变化,既然“我”都是空的,就更不要执着于外界事物了。说实话,这一点确实让我放下了一些事物,“超脱了”。但是,我的疑惑并没有解:超脱了以后,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那我人生的意义在哪里?
我看向儒家,仁义礼智信,一套伦理规范,严丝合缝,一句话,要做一个圣人。然而,学起来我就犯难了,因为按照这一套规范做到位,那人就不是人了,那是背着承重枷锁的牛马。后来的王阳明似乎把这套枷锁拿掉了,但是心的概念也让人迷糊起来,说不用强行记住那些礼仪规范,遵循内心良知就行了,那内心的良知又是什么?似乎陷入佛家禅的明心见性之说。
道家,又是一个千人千面的理论,道是什么?有什么作用?似乎说了,细细品味,又不知道具体说什么。套在现在的一些道理上,似乎又都行得通、说得过去,总之玄之又玄。这里面,我能明确的是:朴素的辩证法,有好就有坏,有黑就有白,盛极而衰,生生不息。
至此,由于自身愚钝,我找不到自己心中的答案,就像一只困兽,被锁在自己精神的牢笼,成了行尸走肉,但心中那团求知之火却始终让我在追寻。
直到我看到了实践论、矛盾论以及一些哲学的作家“哲学边角料”,结合自己的经历,似乎明白了一些。
人生的意义,是没有意义的,你所认为的意义是你自己赋予的。这句话思辨起来很简单,明白了也就明白了,虽说能破除一些世俗的极端化欲望,对个人而言作用不大,但我觉得更应该关注如何去赋予意义。
既然人生没有意义,那你活着是为了什么?世俗一些,财色名食睡;高大上一些,家国情怀,为国为民。说的都没错,但试想一下,当上述这些,如果你都得到或实现了以后,你的动力是什么?如果你永远得不到,你又会怎么样?对一般人来讲,最好的状态就是:得到以后,能看到进一步得到其他事物的希望,那样的话,上述这些将会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但,现实不会永远给你提供最优状态,总会碰到上面说的两个极端的情况,这个时候,人的精神或者情绪,就会发生两个问题:一个是极度空虚、无意义感;一个是怨天尤人、抑郁感。这是每个人总归会碰到的,怎么办?在之前,我选择了最笨的一种办法:忍耐,默默忍受,并为自己找各种名言论据,以此来支撑自己痛苦的精神。
然而,现在对我来说,我找到了“超越”赋予人生的意义,它既不是精神胜利法,也不是缩头乌龟法。超越,是的,超越。
我们人有这样或那样的困惑,归根结底,就是对人生意义的困惑。而困惑的原因,就是我们自身思维的局限性,就是我们的底层逻辑与现实问题产生了矛盾,怎么解决?如果没有现实问题,也就没有矛盾问题,也就没有超越,但仅仅是如果,因为现实问题是普遍性的。超越的本质就是突破我们有身体以来的思维局限,从一个全新的高度,来看待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问题,让问题从“有”变成“无”,在精神方面是极具积极性、主动性的,而且它是一个动态过程,不断螺旋上升的过程,永无止境。当你超越了此问题,你与此问题相应的痛苦就不存在了,也就是说,原本对你是个问题,现在因为你超越了,就不再是一个问题,以后在这个层级水平的问题也将不再困扰你,也就是说向下兼容了。以后如果出现新的问题,那将会是更高一层境界的问题。
这就是我目前我所赋予的人生的意义:精神超越。自认为解决了虚无的问题,产生了新的动力,也能够立足在现实问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