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于鼓来说,其所谓“道”,即乐曲本身所承载的文化内核、精神内核!这个和鼓曲的创作者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同样是中国鼓,在民间无非是婚丧嫁娶,庆祝丰收,热闹一番,日本太鼓却打出了武士道之精神,台湾优人神鼓却打出了层层禅意,连绵不绝!为何?创作者本身的心性境界所定!此所谓鼓之“道”。
有了道,那么道生一,此“一”即击鼓之人,乐曲被创作出来之后,基本上就与创作者“无关”了,如同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此时鼓曲本身所蕴含的力量是需要这个“一”来传递的,即“鼓手”,每一个鼓手演奏同一首曲子亦会有细微之差别。无他,个人技术,乃至对乐曲的理解,都影响着,鼓曲之表达,因此,听众所能感知到的也是千差万别!不是说演奏者禁止再创造,而是首先要贴近乐曲本身所要表达的,而后才是自我精神之表现!而每一次演奏时,无论是何乐曲,演奏者或多或少都会有自己的影子在其中得到延伸。
关于演奏之时的虚实把控,即为一生二之“二”,太极生两仪,即阴阳,阴阳之法体现在中国文化的万事万物之中,在武之为动静,在画为浓淡,在鼓为虚实,即强弱!初学者虽求势大力猛,然由于心浮气躁,未能致心一处,所击皆浮,故音失其实!一起一落,应当下了无挂碍,无有恐惧,亦无杂思,当下一棒,即是一棒,由高及低,由头顶至鼓面,由天至地,应无挂碍,无挂碍故,其音必实,无虚浮之声。此处应注意,此“不实”非虚实之“虚”,要说差别,后者乃演奏者故意营造之,而击之不实乃功夫未至也。无万棒万喝,所出之音难实也。另,初学者往往求声大力猛,乱打一气,结果毫无章法,又何来音韵?反而让人躁动。鼓之演奏绝非力大声响,而是强弱合宜,轻重分明,节奏清晰,方能完美呈现,有强弱方知远近,有轻重放晓事态,节奏清晰,方能不自乱阵脚,如同大军压境,必由远及近,马蹄哒哒、步步紧逼之感,非虚实无以呈之。即使人之心跳,亦有缓急,何况鼓声乎?
鼓声即心声,它的每一次跳动,皆应应和鼓手、听众、甚至创作者的心跳,方能完美抵达。鼓之虚实乃意之深浅,志之弥坚也。
(2019-1-2 梓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