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记忆里,没有像样的六一,只记得大概三年级的时候,老师要带我们去二零二的乌素图公园玩,前一天的晚上我兴奋得一夜未眠,同学们和我一样,大早上叽叽喳喳,在说自己多高兴,在说妈妈给烙的什么饼,带了什么汽水还是白糖水,还有自己从瓜瓤里挖出来炒熟的西瓜籽,基本上不拿钱,却也无比快乐。父亲是教师,也陪着我们去,第一次带我坐疯狂老鼠,我被转得晕头转向,从上面下来脸色煞白,肚里翻江倒海地呕吐,从此,再也没有玩过类似刺激的游戏。而有的同学想上去转晕,可是没钱,只坐在树荫下看着其他同学玩,记忆中的六一是为“晕”,从此再不敢期待六一。
有了孩子后,和爱人带着儿子过六一,去南海坐电瓶船,只用脚蹬,儿子小,我抱着,悠闲自在,有些许风吹拂着柳枝,儿子不知道六一是什么,但是看到很多小朋友,也特别高兴,下船后,打地鼠、玩迷宫、看动物……
大些的时候我领着学生和他去响沙湾玩,学生带着儿子爬上了一个又一个沙丘,在沙子里打滚,骑骆驼、滑沙……玩得不亦乐乎。
渐渐地孩子大了,也不过六一了,六一只成了我陪学生的节日,而几乎年年组织活动,孩子高兴的节日成了我的受累日,因为每个节目都倾注了无限精力、时间,当孩子们兴奋地在舞台上表演,而我们则在幕后服务着一切,孩子们的快乐成了衡量我们功劳的砝码,所以我们竭尽全力地为孩子们的快乐而努力。六一渐渐对自己而言有了更高的要求, 而快乐成了看着别人快乐而满足的人。
今天看到群里的小视频,号召群主过六一,把我们小时候的老鹰捉小鸡、丢手绢,抓羊趾、跳皮筋……都过了一遍,唱着当时的歌谣,只是应该是孩子变成了中年人、老年人 ,似乎在追寻过去,却早已没有了当时的味道,看似调侃过六一快乐,细品何尝不是一种心酸,逝去的永远逝去了,再用怎样的方式都无法弥补,容貌、心情、动作、表情……游戏没变,变的是人,想起一句潜台词:在本该的年龄做适宜的事,等80岁全身用的香奈儿,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60岁去丢手绢,不是没调就是装嫩,还会有孩子们的天真无邪吗?
时间在消无声息地溜走,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带走了我们的耐力,带走了我们生命的激情,当别人对我们的称呼从大姐到阿姨到奶奶的时候,当我们照着镜子看到皱纹悄悄爬上脖子、眼角、额头的时候,当我们在单位的担子越来越轻的时候……原来我们已经再也回不到六一儿童节、五四青年节……生命在告示自己: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了。
常常害怕,却又要常常面对,奶奶活了96岁,近一个世纪,也走了,谁能逃得过时间?谁可以让时间停留? 谁也在经历着所有,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