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接儿子放学,路边碰到一个农民模样的男人,面前地上放了一小堆核桃,身旁一个大蛇皮袋也装的是核桃。
见我们娘俩过来,他向我们兜售他的核桃,说他是商洛山里的,来西安看病,因为家里穷没多少钱就带了些他家树上结的核桃,希望能变卖点钱好去医院看病。
我也是农村出来人,和老公带着孩子一起在城里打工谋生。农村人在城里的各种不易我是深有体会的。所以每当遇到同样是农村的人,我都有一种发自心底的,自然的近乎本能的亲近感。加之这人这番话说得极为恳切,还有他的衣着,神情,无不让人对他深信不疑!当时以我的条件对他也只能表示同情和怜悯罢了,核桃不便宜,我们平时也不太舍得买来吃。
可是就在我同情他的那一刹那驻足间,那人迅速从地上拿个核桃并很轻易就捏碎然后不容推辞就塞到我儿子手里,说:“不买也不要紧,这是他自家核桃给孩子尝一个也没关系。” 他这样一来我反倒不好意思了,好像不买点到显得我不够厚道了。
于是我跟他说那就买点吧,那人听了,很是惊喜,他叫我妹子,夸我真是好心人,真是帮了他的忙了。说我买他的核桃也是占便宜了,他家核桃刚我也看到了,皮薄瓤饱,要不是他急等钱用也不会比市场便宜卖,今天我们遇上,我人好,他也就再便宜点,只希望我多买些,这样帮他的忙我也占了实惠。这番话他说得比刚开始更诚恳,简直就像是掏心窝的了。
而我也是完全的被他的话说服了,于是他麻利的拿个塑料袋伸进他的大蛇皮袋兜了一袋子核桃出来,上秤一秤十斤多呢,只见他十分大度跟我说:“算了就收十斤的钱吧!”
本来以我的“财力”,真不打算买这么多,但人家都那么大度了,咱也不好小气,咬咬牙买了吧!
然后心情不错的回家……然后就只剩下懊悔骂自己是傻子了!因为提回家才发现袋子装的都是没办法吃的夹瓤的铁核桃!
最终那些核桃都扔了,因为每看到一次心里就恶心难受一次,心疼我的那些钱还在其次,更多是一些失落和伤心。什么时候,我们农村人,尤其是大山里出来的农村人,世世代代以善良,忠厚,诚实著称的农村人,竟然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