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无疑是中华古典诗歌的顶峰。盛唐诗人多酒仙,普遍嗜酒,有人须臾不可无此君,其“醉美”诗作尤为豪迈、名冠千古。
一、杜甫:每日江头尽醉归,
谱写饮中八仙歌
据统计,“诗圣”杜甫涉及酒的诗作多达300首。这表明他不仅喜欢饮酒,还经常以酒会友,与邻里共吟,表达了其对酒的热爱和对生活的热情。如他在《曲江二首》中写道:“朝回日日典春衣,每日江头尽醉归”;在《绝句漫兴九首其四》中诗言:“二月已破三月来,渐老逢春能几回。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
杜甫特地作有一首《饮中八仙歌》,将当时号称“酒中八仙人”的李白、贺知章、李适之、李琎、崔宗之、苏晋、张旭、焦遂八人,以“饮酒”这个独特的嗜好联系在一起,用追叙的方式、洗炼的语言、人物速写的笔法,描绘成一幅栩栩如生的群像图:
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麴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
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
其中,首句“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说的是贺知章喝醉后骑着马摇摇晃晃地,就跟乘船似的,一不小心掉到了井底,最后还在井中呼呼大睡,如此心大,也是少见。“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说的是李白饮酒一斗,立可赋诗百篇。他去长安街酒肆饮酒,常常醉眠于酒家。天子在湖池游宴,召他为诗作序,他因酒醉不肯上船,自称是酒中之仙。“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说的是张旭饮酒三杯,即挥毫作书,时人称为草圣。他常不拘小节,在王公贵戚面前脱帽露顶,挥笔疾书,若得神助,其书如云烟直泻纸张。
二、李白斗酒诗百篇
“诗仙”李白饮酒赋诗,自然是豪放不羁、不拘一格,既有独酌、也同好友聚饮,还与隐士对酌。“诗圣”杜甫说:“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李白一生走遍中华大地东西南北、山山水水,走到哪里喝到哪里、吟诗到哪里。 “无酒难成诗”在李白身上体现得最为充分。以至于千百年后的今天,还有不少人质问,李白一生没当太大的官,而且不长时间就被罢官,他凭什么到处游走、大吃大喝,优哉游哉地风流吟诗?我们只能说,在文化开放的盛唐,李白确实有才、爱交游、朋友多,性情豪放。连皇帝拿他都没有办法,即使不用他了心里还欣赏他,时不时还要他献诗,这还得看他高兴与否。至于其他人,如能与李白交往,管他一顿酒菜,他一高兴给你留首诗,那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其一、李白《月下独酌·其一》: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唐玄宗天宝三载(744),时在长安的李白正处于官场失意之时,于是一口气写下了《月下独酌》组诗四首。这组诗写诗人在月夜花下独酌、无人亲近的冷落情景。他心中愁闷,遂以月为友,对酒当歌,及时行乐。此组诗运用丰富的想象,表达出诗人由孤独到不孤独,再由不孤独到孤独的一种复杂感情。表面看来,诗人真能自得其乐,可是深处却有无限凄凉。全诗构思奇特,笔触细腻,体现了诗人怀才不遇的寂寞和孤傲,但其在失意中依然旷达乐观,不失放浪形骸、狂荡不羁的豪放个性。
《月下独酌四首》组诗中,以上述第一首流传最广。此诗背景是花间,道具是一壶酒,登场角色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动作是独酌,加上“无相亲”三个字,场面单调得很。于是诗人忽发奇想,把天边的明月和月光下自己的影子拉了过来,连自己在内,化成了三个人,举杯共酌,冷清清的场面,顿觉热闹起来。然而月不解饮,影徒随身,仍归孤独。因而自第五句至第八句,从月影上发议论,点出“行乐及春”的题意。
最后六句写诗人执意与月光和身影永结无情之游,并相约在邈远的天上仙境重见。诗人运用丰富的想象,表现出一种由独而不独,由不独而独,再由独而不独的复杂情感。
《月下独酌·其二》诗言:“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高莫大于天,厚莫过于地,天地都爱酒了,怎么能不饮呢?
李白此诗以独白的形式,自立自破,自破自立,诗情波澜起伏而又纯乎天籁,因此一直为后人传诵。将孤寂、忧愁、独酌写的如此旷达、唯美、浪漫,文学史上唯有“诗仙”李白能做到。
其二、李白《把酒问月·故人贾淳令予问之》: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这是一首应友人之请而作的咏月抒怀诗。悠悠万古,长存不变的明月,是永恒时空里的奇迹,常常引起人类的无限遐思。诗人以纵横恣肆的笔触,从多侧面、多层次描摹了孤高的明月形象,通过海天景象的描绘以及对世事推移、人生短促的慨叹,展现了作者旷达博大的胸襟和飘逸潇洒的性格。
此诗写诗人端着酒杯向月亮发问,从饮酒问月开始,以邀月临酒结束;从空间感受写到时间感受。其中将人与月反反复复加以对照,又穿插以景物描绘与神话传说,塑造了一个崇高、永恒、美好而又神秘的月的形象,于其中也显露着一个孤高出尘的诗人自我。虽然意绪多端,随兴挥洒,但潜气内转,脉络贯通,极回环错综之致、浑成自然之妙;加之四句转韵,平仄互换,抑扬顿挫,更觉一气呵成,有宫商之声,可谓音情理趣俱好,历来为人所激赏。
此诗“把酒问月”可与前诗“举杯邀明月”相媲美。“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两句,在回环唱叹中抒发人生有限而宇宙无穷的慨叹。“今人不见古时月”,实际是在说“今人不见古时人”;“今月曾经照古人”意味着“古月依然照今人”。明月万古如一,而人类世代更替,今人只能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可贵的生命倏忽即逝。古往今来的无数人们,都已流水般地相次逝去,面对着空中同一个永恒的明月,或许都曾有过相似的感慨吧!只希望在唱歌饮酒的时候,皎洁的月光能长照杯中,使我能尽情享受当下的美好人生。诗人有感于明月长存而人生短暂,人类无法改变这一自然规律,因此就更应当珍惜今生的点滴光阴,在瞬间把握永恒。
其三、李白与好友聚饮之《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将进酒》是李白沿用乐府古题创作的一首七言歌行。此诗思想内容非常深沉,艺术表现非常成熟,在同题作品中影响最大。当时诗人正和朋友岑勋在嵩山颍阳隐居的好友元丹丘家做客,三人经常登山宴饮。借助酒兴和诗意,诗人的满心幽怨一吐而出。诗人豪饮高歌,借酒消愁,抒发了忧愤深广的人生感慨。诗中交织着失望与自信、悲愤与抗争的情怀,体现出诗人强烈的豪纵狂放的个性。我们无论是吟诵此诗,还是书写此诗,无不产生一种痛快淋漓之感。
该诗以颇有气势的排比句开始。上句写大河的来势不可阻挡,大河的去势不可回转。一来一回,有很强烈的反复咏叹的味道。下句将从年少到年老的人生过程比喻成“朝”“暮”之间的事,感叹人生的短暂。上句从空间的角度进行夸张,下句从时间的角度进行夸张。
但下面两句却一转悲凉的情调,变得欢快起来:从“人生得意”到“杯莫停”,诗人的情绪渐渐高昂起来。诗人认为应该尽情欢乐,只要“人生得意”,生命便没有遗憾。行乐必须有酒,该句用“金樽”、“对月”,虽没有写酒,却将饮酒诗意化。虽然没有写如何痛饮,但“莫使金樽空对月”中的双重否定词,却使诗意更浓。诗人主张及时行乐,但并不是沉沦,他坚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接着,诗人描写了一场盛大的宴席。大家都整头地“烹羊宰牛”,非要喝个“三百杯”才罢休。“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一组短句,在让人如闻诗人的劝酒高声之时,也使诗歌的节奏在此有了一些变化。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描写了酒逢知己之时,诗人要对朋友高歌的情形。之后的八句就是诗人的歌中内容。在诗人看来,“钟鼓馔玉不足贵”,他还想“但愿长醉不复醒”。到此,诗人开始酒后吐真言,情绪也从豪放转到激愤。下面两句好像诗人在进行自我安慰,其实是通过说古人“寂寞”来说自身的“寂寞”。所以,他宁愿长醉不醒。接下来,诗人将“陈王”曹植作为“留其名”的“饮者”代表。虽然曹植的例子看似和政治无关,但其实包含着诗人心中十分沉重的忧愤。
刚刚袒露完心情,诗人又开始说酒,并且情绪越来越狂妄。诗歌主人公慷慨地挥洒千金,甚至用五花马、千金裘来换美酒,且“呼儿”的语气十分之大。这里,诗人“不可一世”的神态,不仅表现出了他的“醉意”,也让读者看到了他率真的个性和与朋友深厚的友情。之后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在意犹未尽的诗情中又凸现诗人感情的奔流激荡。
读到“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一句,觉得豪放之余,我们不禁要问,当时的酒价如何?李白说:“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行路难》)杜甫说:“速宜相就饮一斗,恰有三百青铜钱。”(《逼仄行·赠毕曜》)你看,尽管酒价不菲,但为了饮酒,什么都舍得拿去变换,倾家荡产亦在所不惜,豪情万丈杯斟满,仿佛便占有了一切。白居易诗言:“醉来枕曲贫如富,身后堆金有若无。”(《尝黄醅新酎忆微之》)在美酒饮过之后,神旺气足,灵感骤至,于是吟出佳章,为诗坛艺苑增添无价之宝。诗仙们一面吱儿啧儿地品尝酒的美味,一面又在大事宣扬酒的好处,为自己继续狂饮寻找借口。
唐代诗人李贺也写有一首《将进酒》。诗的主体是大段关于人间乐事瑰丽夸张的描写:美酒佳肴,欢歌曼舞,人生之乐似乎莫过于此。但结尾处却笔锋倏转,出人意料地来了一句:“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时光难逗留,诗人遂道:罢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既是壶中日月长,就多喝几杯,终日酩酊吧,无知无觉也就没有困扰了。何况哪怕好酒如刘伶,死后想喝酒亦不可得。可酒并不是真的就能令人忘忧。
其四、李白《山中与幽人对酌》: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
我欲醉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李白饮酒诗特多兴会淋漓之作。此诗开篇就写当筵情景。“山中”,对李白来说,是“别有天地非人间”的;盛开的“山花”更增添了环境的幽美,而且眼前不再是“独酌无相亲”,而是“两人对酌”,对酌者又是意气相投的“幽人”(隐居的高士)。此情此境,事事称心如意,于是乎“一杯一杯复一杯”地开怀畅饮了。次句接连重复三次“一杯”,不但极写饮酒之多,而且极写快意之至。读者仿佛看到那痛饮狂歌的情景,听到“将进酒,杯莫停”(《将进酒》)那样兴高采烈的劝酒的声音。由于贪杯,诗人也许是酩酊大醉了,玉山将崩,于是打发朋友先走。“我醉欲眠卿且去”,话很直率,却活画出饮者酒酣耳热的情态,也表现出对酌的双方是“忘形到尔汝”的知交。尽管颓然醉倒,诗人还余兴未尽,还不忘招呼朋友“明朝有意抱琴来”呢。此诗表现了一种超凡脱俗的狂士与“幽人”间的感情,诗中那种随心所欲、恣情纵饮的神情,挥之即去、招则须来的口气,不拘礼节、自由随便的态度,在读者面前展现出一个高度个性化的艺术形象。
三、白居易:终日不食,不如且饮
白居易和李白、杜甫一样,也嗜酒成性。 张文潜在《苕溪鱼隐丛话》中说:陶渊明虽然爱好喝酒,但由于家境贫困,不能经常喝美酒,与他喝酒的都是打柴、捉鱼、耕田的乡下人,地点也在树林田野间,而白居易家酿美酒,每次喝酒时必有丝竹伴奏,僮妓侍奉。与他喝酒的都是社会上的名流,如裴度、刘禹锡等。
白居易在67岁时,写了一篇《醉吟先生传》。这个“醉吟先生”,就是他自己。他在《传》中说,有个叫醉吟先生的,不知道姓名、籍贯、官职,只知道他做了30年官,退居到洛城。他的居处有个池塘、竹竿、乔木、台榭、舟桥等。他爱好喝酒、吟诗、弹琴,与酒徒、诗宇航局、琴侣一起游乐。事实也是如此,洛阳城内外的寺庙、山丘、泉石,白居易都去漫游过。每当良辰美景,或雪朝月夕,他邀客来家,先拂酒坛,次开诗箧,后捧丝竹。
其一,白居易《思旧》
闲日一思旧,旧游如目前。
再思今何在,零落归下泉。
退之服硫黄,一病讫不痊。
微之炼秋石,未老身溘然。
杜子得丹诀,终日断腥膻。
崔君夸药力,经冬不衣绵。
或疾或暴夭,悉不过中年。
唯予不服食,老命反迟延。
况在少壮时,亦为嗜欲牵。
但耽荤与血,不识汞与铅。
饥来吞热物,渴来饮寒泉。
诗役五藏神,酒汩三丹田。
随日合破坏,至今粗完全。
齿牙未缺落,肢体尚轻便。
已开第七秩,饱食仍安眠。
且进杯中物,其馀皆付天。
白居易在诗中历数那些靠吃药求长生不老的朋友,结果都早死,而他天天大喝特喝,虽然一身是病,但过了七十还感觉良好。“且进杯中物,其余皆付天。”好像是酒使他获得长寿。
古代许多帝王和名士,都希望炼出灵丹妙药而延年益寿。唐代诗人们则发现“酒”似乎就有如此功用,饮过之后,使你青春年少、白发变黑。杜甫诗言:“明公论兵气益振,倾壶箫管黑白发”(杜甫《暮秋枉裴道州手札率尔遣兴寄递呈苏涣侍御》)。刘禹锡诗言:“醺然耳热后,暂似少年时”(《和乐天烧药不成命酒独酌》)酒徒喝得满面通红,就好像是返老还童。虽然时间是短暂的,但心里却觉得十分满足。唐代诗人张祜《劝饮酒》诗言:“烧得硫磺漫学仙,未胜长付酒家钱。窦常不吃齐推药,却在人间八十年。”人过早衰老,两鬓添霜,贫困是一大原因。但唐末诗人聂夷中《饮酒乐》诗言:“日月似有事,一夜行一周。草木犹须老,人生得无愁。一饮解百结,再饮破百忧。白发欺贫贱,不入醉人头。我愿东海水,尽向杯中流。安得阮步兵,同入醉乡游。”
其二、白居易《酒功赞》
白居易有感于刘伶作过《酒德颂》流传于世,自己也作一篇《酒功赞》曰:
晋建威将军刘伯伦,嗜酒,有酒德颂传于世。唐太子宾客白乐天,亦嗜酒,作酒功赞以继之。其词曰: 麦曲之英,米泉之精,作合为酒,孕和产灵。孕和者何,浊醪一樽。霜天雪夜,变寒为温。
产灵者何,清醑一酌,离人迁客,转忧为乐。纳诸喉舌之内,淳淳泄泄,醍醐沆澄。沃诸心胸之中,熙熙融融。膏泽和风,百虑齐息,时乃之德,万缘皆空。时乃之功,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且饮。
白居易在文中,从“麦曲之英,米泉之精,合作为之,孕和产灵……”等各个方面宣扬了酒的神圣伟大之后,最后做出一个果断而明确的结论:“时乃之功,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且饮。”
白居易还在《不如来饮酒七首》中,吁请人们不要去耕田,不要去经商,不要去当官……最好什么也别干、别求,坐在家里好好饮酒。足见其自称“醉饮先生”名副其实!
四、王翰:醉卧沙场君莫笑
唐代诗人王翰写有一组边塞诗《凉州词二首》。其中,第一首为: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首诗渲染了戍边征战的将士出征前盛大华贵的酒筵以及将士们痛快豪饮的场面,表现了将士们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可谓盛唐史上最为豪迈、最有霸气、最富诗意的边塞战场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