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即是归期

        出发的日期是后天凌晨,尽管再留恋,也没有拖延的余地了。

      母亲早已把我所需的物品打包收拾妥当。

      除此之外,一切都和平常一样。

      不过平常安静待在墙上人畜无害的挂钟,此刻格外扎眼,尤其是那个走得最快的秒针。

        时间自顾自地前进,不会因为人的留恋不舍而慢下来。甚至在此刻,它走得比什么时候都快。

        太阳照旧从西边落下,夜幕照旧随之降临。明天就是出发前的最后一天。

        母亲做的晚餐,如常被端上了桌,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多吃一些。尽管这里的食材我再熟悉不过,母亲的手艺也一直如初。但是啊,出发了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些味道只能在记忆里才找得到了。

      晚饭结束后的话题似乎特别多,从我的小时候一直聊到我回来之后的计划。如果当时聊天的时候能记录下来,大概足够算作我前二十年的阶段小结和未来的发展规划了吧。

        很晚才去睡,很早就醒来了。看到太阳的时候,我留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足二十四小时了。

        这最后的一天,过得更快了,快到我感觉没能好好完成出发前的告别,没有完成离开前那种所谓的“仪式感”,快到我还没有准备好,太阳,就又不见了。

        晚上,家人在餐馆为我准备了践行宴,弥补了我对所谓“仪式感”的那一丝莫名的苛求。

        终于,情绪在饭局散场之后压抑不住了。我自己一个人待在空荡的小房间里,看着漆黑的玻璃映出的自己,提前感受了即将来临的孤独。

        调整好情绪,打开房门,进行出发前最后一次检查准备,听母亲逐一告诉我每样东西放在了哪里,该怎么保存,吃的可以放多久,药应该在什么时候使用。她一遍遍地交代给我,我就跟在她身边,一句一句地听。父亲站在一旁,时不时也交代我两句。

        这晚,无眠。

        出发的那一刻还是到了,父母把我和给我准备的一切送到了集结地域,白色大巴车开着车门停在那里,就等着时间一到,把我还有和我穿着同样衣服的那些人一起送到火车站,终点是那个我们从未去过的地方。

        登上大巴车的时候,我看到了眼眶发红的父亲和背对着车子的母亲。在记忆里,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父亲的眼泪。手里握着父母给我准备的路上的餐食,用模糊的双眼用力把他们看清晰,隔着车窗,使劲向他们挥手。这一次,是出发前最后的告别。

      车子启动了,父母亲的样子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路尽头。

      我希望,明天即是归期。

      我想面对面和你说,父亲节快乐。

            ——2018年6月17日                    离家已271天                          回家剩下44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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