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当了八十天县令,却对着官场发了一大通感慨,王维为官多年,诗里却只有木末芙蓉,山中红萼。我们还没活几岁,就急着煮一锅心灵鸡汤,而真正的成年人们,他们通常沉默。时间是可以让人闭嘴的。
未曾老去,所以急着说些什么。
遭遇“境遇式爱情”
-----由胡兰成说开去
我读过许多的书,了解过许多的人,却不曾认识一个这样的你-----张爱胡说
认识胡兰成自然是因为张爱玲,这位才子的名声之大也自然是张爱玲之缘故。有关他的文字皆与汉奸,花心男,负心汉相连。说他汉奸,因他在汪伪政府担任要职;说他花心,在他两度丧妻之后,遇张先生,周小姐,又遇范太太,再遇佘女士,确实够花心的;负心汉,自不必说,尤其是分手之后张爱玲的30万稿费更让其负心汉形象描摹的近乎无耻了。
还是先来说说我们的张先生吧,这位有着高贵血统的才女(当然算不上美女),看过提着球鞋被母亲拒绝的弟弟落魄无助的背影,愤恨过穿不完的猪肉色旧旗袍,在香港沦陷凄厉的警报声里,听过伤员们临死前的一声声“姑娘。。。姑娘。。。”,经历过太多的人情冷暖,感受过太多的世态凉薄,留给世人的一直是清冷孤傲的背影,当清冷寂寥遇到午后暖暖的阳光,遇到父爱般温和的微笑,自然沦陷其中。她说,爱一个人,就把自己放的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开出一朵花来。她究竟爱上了胡兰成的什么呢?
阳光明媚的下午,这位政府要员坐着摇椅,喝着下午茶,为《封锁》里消磨时间的短暂爱情所吸引,更被文字背后这位才女所吸引,凤凰男出身的胡兰成,见了张小姐,更被张房间的奢华所吸引,由此便开始了他们的“封锁式爱情”。
我不相信一个童年拮据,成年之后又两度丧妻丧子的人,首先想到的是爱而不是活着,在他闲适安逸的高官日子里,他与才女张琴瑟和谐,在遇阻养病时,与护士小周暗生情愫,在逃难之旅中,爱上助他逃难的秀美,在流落日本提心吊胆的日子里,他居然爱上了性格刚毅的女特工!这一连串的女人爱下来,与其说胡先生花心,倒不如说他爱生命,爱温暖。也许在胡看来,这一段又一段的境遇式爱情,前后并不矛盾,子非我境,怎知我心?
也许世间并没有爱,有的只是满足自我缺失的不同方式。
世间男女对爱的理解从来都不一样。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最狂热不过视她为瑰宝钻石,被其光芒所吸引,不到手绝不罢休,到手了便发出不过如此的感慨,而女人爱上一个男人,自会视他为阳光为雨露,有他温暖明媚,没他黑暗凄冷。只见攥在手里的钻石,不见可以掌控的阳光。
在生物界,动物们在争夺地盘时会撒下小便留下气味以告知其他生物自己和这片土地的隶属关系。见过太多守着气味苦等终生的土地,有谁见过守着领地终其一生的动物呢?更有众多到处做自我标记的动物。这就是男人的爱情。
当然,征服了一块又一块土地的动物也需要一个窝风来遮风雨来挡雨,于是,竟有了婚姻。婚姻内外,没有领地的动物们蠢蠢欲动,征服之余,天黑了,这帮动物们还是要回窝小憩。
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刚好遇到了,竟也没有别的话说,唯有轻轻的问一句:“哦,你也在这里”。一声问候,既是开始,又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