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无法忍受周边生活过于平淡至一成不变。曾经,竭力想象外面未知世界的无限魅力与精彩。后来,终经不住那份魅惑,不愿辜负心中的蠢蠢欲动。于是,趁着敢走出去的勇气,背起行囊,出发!
美不美,走过千山万水;亲不亲,阅遍世故人情。蓦然回首,我看见了我的家乡——可爱的高平!
站在巍巍羊头山上,放开思绪尽情遥想:几千年前那个低头躬耕的伟大身影,竟然在脚下这片土地上开拓出一个民族的农耕文明。他带领部落在茫茫探索之中走出了蛮荒,创造了耒耜,开辟了五谷畦,建造了神农城。
疾病的肆虐,族人的苦痛,又像一道未解的难题,横亘在炎帝面前。初始的担当意识最终演化成努力的力量与智慧的光芒。他跋山涉岭,亲尝百草,有时一天中毒七十次,在生死险象之间,炎帝开创了草药的先河。然而这位敬爱的始祖在千百次幸运之后却撞上了断肠草,从此,炎帝便再也没有醒来,他的名字却成了所有华人心底最亲切的声音。
下至地下几十米深,站在丹朱岭早已废弃仅供观赏的煤矿矿井里,你的思维或许会在狭窄的巷道间停止运转。四周尽是漆黑,微弱的灯光下,你能看见挖掘机模拟向前开掘巷道的情景。突然一股猝不及防的水柱猛地向你喷来,此时脑中惟剩一片空白。亦或你会被头顶突然落下的大“石块”吓得魂飞魄散,惊魂未定之际,讲解员会告诉你这是在模拟出古水与冒顶事故。原来地下资源到达地面是科学与生命铺就了道路。
在几十米厚的地层压迫下,不妨让思绪与千古对接:几亿或几十亿年前,这里曾不知人为何物?这里曾是茫茫一片林海?亦或是一片汪洋?地壳的运动毁灭了一切,曾经的植被被无情掩埋,压迫隔离,沧桑巨变,它们注定要为这人世间发光发热,它们注定免不了被置死地而后生的考验。
立于堆放着森森白骨的尸骨坑面前,你似乎尚能听见遥远历史中的杀声震天。“纸上谈兵”成了赵括摘不掉的罪名,但长平之战的惨烈,又何尝不是因为野心的扩张与对生命的轻蔑。大粮山上廉颇老将身披战甲却孤寂失落的身影,分明是对赵王轻信谣言没有识人之能的告诫。
沧海桑田,更迭的是时代,变化的是容颜。像丹河水绵延不绝般继承与固定下来的,是早已植根于高平基因中的性情与气质。
大年初一是新的开始,在喜庆的气氛中,不妨到神农镇庄里村的炎帝大殿前去听一听看一看,这里正以舞台艺术的形式向你呈现着高平的独特。
无须再搭建什么台子,也无须做什么宣传预告,自发到炎帝大殿祈福的民众就是最虔诚的观众。大家只自动退让到台阶之下,大殿前的宽广场地便是天然的舞台。一切的水到渠成完全酝酿于这方土地上的人们对始祖炎帝的敬仰,对朴素美好生活的不懈寻觅。
须眉也让巾帼,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女子,手持唢呐自信地立于中间,十几个身着表演服的男子围站在四周,手持各种大小不等的乐器,一场精彩的高平八音会开始了。他们或弯腰,或抬头,或扭身,或独个宣泄,或大家伙相呼相应,或铿锵高昂,或渐低渐缓,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他们把弄着手中的乐器,却也操控着自己的情绪。那乐音听似粗糙,却节奏鲜明,更何况配合得天衣无缝,好一场高平土生土长起来历经时间推敲的八音会。
要看高平人真实豪爽性情,还请到喝酒的现场。十个左右的男子手持大碗,跟着酒缸上来了。他们不分年老年少,只要哥俩好,四发财,六搭六,满堂灌,一番面红耳赤的划拳酒令之后,所有矜持皆已不在,一切情意尽含酒中,痛快喝酒便是兄弟,毫无推脱就够意思,直喝它个烂醉如泥,直喝它个一踏糊涂。
更不必说那灵动斑斓的九莲灯,曲折婉转的高平鼓书,早已名声在外的上党戏,一番心满意足后,给炎帝上香叩拜,祈求保佑幸福平安。
家乡是融在血液里的隐约不见,走出去,再回来,才豁然明白当初身在其中不识君的无知。高平是我家,我愿用文字为他代言,提醒那些如当初的我一样,把寻觅的眼光给了外面,而忘了关注家乡的我亲爱的高平老乡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