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油松花蛋

  我对酱油松花蛋的记忆要追溯到儿时,但记忆着实模糊,即便追溯,也是一些不要紧的碎片。可每每看到松花蛋,我便忍不住想起与酱油松花蛋有关的那段大学时代的记忆。

  或许是15年7月后对那些记忆刻意的回避,偶尔想深挖的时候总是感到困难,可再如何困难,也还清晰的记得渊源自高中便萌芽,在第一次离开生长近二十年的城市后茁壮。

  陌生的城市带给人一些神秘与未知,也带给人一些温暖。神秘与未知是必然的,而温暖则来自散落于同一座陌生城市的那些熟悉的旧友,即便不在同一个校区,但终究是在同一座城市,每次这么想着,便不觉得孤单了。而在那些熟悉的旧友中,徒弟阿娇是最令我想念,也是往来最多的人。

  徒弟阿娇是高中同寝室的好友,她与我而言与别人不同的原因是,她总能在我情绪低落的时候默默在我背后鼓励,不仅如此,她总是支持我的那点小小的爱好,并非常捧场,这也是我高中毕业后还有书读的原因之一,也是我至今仍爱写点什么的原因。仅凭这两点,我对她就着实从心底的喜爱。可想来也惭愧,明明有着“师傅”的称号,却总是被徒弟阿娇照顾。后来想起时,总会遗憾的感叹,若那个时候我能更强大一些、能多付出一些就好了。

  第一次去徒弟阿娇那里借宿是一个假期,至于是哪个假期……的确已回忆不起来,只依稀记得天气不算冷。或许,这也是刻意回避后的结果吧。总之,那时同寝室的两位好友相约去了安徽方特,而我则带上几身衣裳,应邀借宿到了徒弟阿娇的宿舍,一住便是两三天。

  大学的借宿对于经济上的影响是微乎极微的,午餐选择在食堂,晚餐选择在大学城附近的美食街,而早餐……徒弟阿娇自有办法解决。她很擅长亲自动手煮白粥,再剥上两颗酱油松花蛋。我对徒弟阿娇的酱油松花蛋的记忆,便是从那个假期开始的。

  因为在宿舍,不少电器设备无法使用,所以徒弟阿娇煮粥的电器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水壶。别说,当一个物品被开发出另一个功能的时候,发挥出来的作用真能出人意料,这小小的一个水壶不仅恰到好处的刚好煮了我们两人的粥量,煮出来的粥还特别香甜。有了这口粥的陪衬,来上一口被切分开来的酱油松花蛋,那满嘴的鲜香,美味对口腔的冲击,生生给这样一个早晨贴上了“幸福”二字。那一口鲜香,一定不是美食街的食物能够替代的,更不是食堂平平无奇的饭菜能够覆盖的。那些出自别人之手的食物,又怎么能与我徒弟阿娇亲手制作的白粥配酱油松花蛋相比呢?亲手制作的食物,除了鲜香的味道,还有嵌入的情感,咀嚼起来必定是赛过任何其他食物的。

  自那以后,大学四年期间,我又去借宿过一两次,每次去,早晨我总会拜托徒弟阿娇煮上一锅白粥,拌上两颗酱油松花蛋。记得有一次,刚好碰上了徒弟阿娇的生日,那晚我们借着阿娇室友买的蛋糕玩的着实有些疯狂,很晚才和徒弟阿娇挤上宿舍小床,听着爱国者MP3里播放的音乐,慢慢入眠。而在入眠最后时分,徒弟阿娇还在嘟囔着说:“明天早上得给笨蛋师傅煮粥,再来个酱油松花蛋。”

  其实,吃徒弟阿娇做的白粥加酱油松花蛋也没有很多次,可记忆美好,味道也跟着鲜明地难以忘记。15年7月,徒弟阿娇在痛苦挣扎后终究独自去了另一个世界,我遗憾没能多为她做些事情,也遗憾因为悲伤,淡去了很多与她的记忆。但还好,酱油松花蛋的味道我一直都记着,从未忘记,也从未淡却。


K.S.LO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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