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旁边 只打了个照面 五月的晴天 闪了电
偌大一棵白桦,枝繁叶茂,经经络络,顶尖的嫩芽还在“突突”地用力,挣出一片天地。安好坐在树下,托着腮帮看着远处的茶岭,一团团、一簇簇,在想着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想。只是一个少女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小世里。“呀!”安好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瘦长身影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这是一个少年,一个吐出好看烟卷的少年。不论你信不信,这么一个明显比自己大几岁的神秘少年突然出现在一个少女的世界里,总是能引起注意的。少年远去以后,安好似乎能感受到自己体内一股股新鲜的血液在四处乱窜,涌上白皙的小脸,红晕氤氲了那个午后。
剪影的你轮廓太好看,凝住眼泪才敢细看。
安好像所有小女孩一样,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记忆中总是那么温柔的妈妈,还有一个高大如山却疼她如水的爸爸。因而,她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被给予了这个名字——安好。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这是爸爸妈妈对她的第一份细腻宠爱。可这个世界虽然五彩缤纷,却依然有着黑白的规则,没有什么永垂不朽。
那天,安好比往常早了一点回到家中。如预想的一样,爸妈还没有回来。做完了作业,就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摆弄着她最最心爱的瓷娃娃布拉。“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瞒我这么久⋯⋯” 门外传来鲜少可见的哭泣声、摔骂声。安好匆忙跳下床跑到门边看向客厅。一向温柔笑盈盈的妈妈哭坐在地,漂亮的长发此刻凌乱不堪。站在她面前的是爸爸,那个最爱安好的男人,这是她最亲爱的爸爸呀,一根一根的烟头落地。一阵风吹来,地上的烟灰卷着妈妈的眼泪盘旋着滚向家的角角落落,随之落地的还有安好怀中的布拉,碎得一塌糊涂就像她的心。留了震惊的两人,安好仓皇跑出了家中。
哭了太久,跑了太久,等到达白桦树下,安好早已脸色苍白如废弃纸片,鼻涕眼泪将小脸变得皱巴巴,哭得上气不接下去,她太难过了。“嗨,你还好麽?”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面前,递给她一张纸,“我叫树,你还好麽,小不点?”安好眯起眼睛,缓缓地抬头歪着小脸顺着声音看过去,是那个神秘的少年。一直期待再见到他,却没曾想在这样狼狈不堪的时刻,重逢。他只是坐在那儿倾听,时不时地拍拍她的肩膀,轻轻擦掉一次次的眼泪。安好渐渐地哭睡过去,躺在树身上。傍晚的阳光失去了过分的光泽和锐利,打在安好的脸上。风一吹,斜光里投射出的是少年嘴角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意。
若无其事 原来是最狠的报复
有了那次的重逢,两人渐渐熟稔。一起在白桦树下看书,下棋,听随身听里飘来的歌声。一起上远处的茶岭嬉闹,畅想未来的未来。这样的日子美好而纯粹,至少可以暂时逃离那个令安好窒息的家,甚至安好都开始怀疑那还是不是一个家。每次家里说是有三个人,但谁都不说话,谁也不解释那天下午发生了什么。只是若无其事地在家里上演着默剧。那种低气压压得安好透不过气来。
只有逃离出来和树在一起的时光才是最简单美好的。时间越长,安好就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打破了这份美好。直到有一天,安好意外地在家里的外墙看见了树,正想要上前问他:嘿~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是不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呀。小脑袋还在飞速地转着编织语言,一声“爸”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憧憬。
最心痛是爱得太迟,有些心意,不可等某个日子
后来的后来,树和安好再没有回到白桦树下,那些简单的光阴再也回不去。若无其事原来是最狠的报复,当我想坦白我们的乐多于苦。所有都来自于少年的刺猬心和少女猝不及防的耳朵。没有一个秘密可以埋得悄无声息。你说水星它没有卫星好孤独,而今相安无事的陌离状态,再没资格不满足。走下去,这一步,是宽容还是痛苦,我想哭,怎么哭。
2016.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