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三
平城之瓮城,古城之华严寺
大同兄,
见面如此好!甚安,甚安!
一片连绵的远山飘在机场周围,山顶多风车,云冈石窟标准背景图,直面袭来。梦里的场景变成现实了!有几棵缀满黄叶的鹅掌楸树哗哗作响,为我们的到来欣然鼓掌。但空气中有清醒冻人的味道,平城以异乎寻常的冷静迎接了我们,有点凉快。
机场大巴把我们丢在大同宾馆门口便扬长而去。这里,我们来做客了,除了行道树之外,其余都是陌生人。环顾四周附近有一公园阳光正好,几株大柳树下有石凳石椅。风吹衣薄,温饱问题成为头等大事,两人对视一眼,开箱,加衣服。
看云冈大佛通北魏文化,吃东方削面溢三晋特色。东方削面面馆不大,门前对联却十分有气势。大葱,萝卜,刀削面,臊子肉,人家经营的是案头小菜桌前碗面,端的却是大气磅礴的历史文化。大同兄,你这深藏不露的低调豪气得很呐。
臊子刀削面虽经过东方削面连锁店的改进,碗小面少点,对我俩来说还是吃不完。午饭41.5元两碗面,一份牛肚凉菜一份糖醋罗卜,极为爽口。店内提供免费汤水,面汤,没有面粉粘稠感,平日看见面汤水就要捏着鼻子走开的李先生连喝两碗。
第一天拜帖的经历犹如过山车,高高低低,起起落落。大同兄,有时候也许不是你的错。
找公交站台我们遇到点波折。按照地图指示,公交站就在附近。但我们找了一圈也没看到站台。是网络没及时更新?问过一位路人,这位好心大姐带着我们走到公交站牌那里。原来公交站牌立在绿化带里,灌木高过站牌,等车需要站在绿化带内硬生生劈开的一点空隙中。对于第一次来这里的人来说,这个算意想不到。
感谢过大姐以后,我们就站在绿化带里等公交车,等它载我们去大同古城平城。这时一位女子跳到绿化带里,她穿着工作服,应该是在当地生活的人,她看了看公交站牌东侧,是35路车,她又跳过来找61路车。61路车的站牌箭头指向南方方向,我们站的车站却应该向北开。女子研究了一番,自言自语说这到底对不对呢,马路上没有看到公交车影子,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放弃乘61路,改为到对面马路乘坐自己熟悉的车子去了。
首站拜会华严寺,致敬古代匠人。
在预定好的客栈中放下行李后,穿过马路对面到达华严寺。那天我像极了一个小丑,手舞足蹈抱住里面巨大的木柱,仰望屋檐下巨大的木质斗拱,殿内足有三层楼高一铺倒底的壁画,悬山硬山重檐歇山,鸱吻屋脊兽…夕阳渐斜,送我至高塔,那一刻,头可顶天,手可通塔,指尖划过巨大的木质斗拱构件。在中国很少有人将建筑作为艺术品看待,但我们会忍不住徜徉其中,百看不厌,因为优秀的建筑是历经时间考验的不朽之作,是真正的艺术品。
也只有在山西,因为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使得许多唐宋元时期的建筑得以保存下来。山西,拥有全国四分之三的古代木建。大同位于山西北部,不仅保存许多木质建筑,还有举世闻名的皇家气质石窟-云冈石窟。
到人家家里做客了,来之前我们复习一下大同兄家的前世今生。北魏之前大同叫平城,北魏时拓跋珪迁都平城,并逐渐开始开凿云冈石窟。96年近百年的都城,使得大同拥有更加完善的防御系统和经济文化底蕴,加上地理位置因素,北魏之后乃至明清时期,大同一直拥有完备的城墙城楼,包括月城和翁城。这是我们之前在西安没有看到的地方,正好弥补了遗憾。
晋北以杂粮为主,莜面窝窝囊囊栲栲,据说巧媳妇那里可以一个月不重样。晚饭在一条热闹的美食街解决,当地朋友推荐一定要品尝一下羊杂汤。南方四盘菜一般还需要碗米饭,在大同,四盘菜能要命,最后还是打包吧。莜面此后再也不敢轻易尝试了-一碗莜面十里山路;一份羊杂汤妥妥地收获两枚铁粉。
夜晚登古城墙,即便在夜晚也能感受到它的高大威猛霸气,由于灯光只开部分,城墙上除楼台亭阁外其都是黑的。亮者极亮,黑者可看星星,一路上我们很少遇到游客或市民。古城外歌声越墙可听到,古城内几乎全是旅游相关,义乌小商品在每个称作景区的地方出现。
风吹过楼阁上的铁铃铛,清脆叮当作响。大同的夜晚一半世俗一半诗书。
登城墙我们也遇到新问题:找不到进入口,最后反倒是是稀里糊涂从古城内经月城翁城走到城外。宋以前里坊制度很是不允许老百姓夜晚出来乱走动的,城门登临也有时间限制,9:30以后只准出不准入。站在灯火通明的城外我们多少有些忐忑不安,万一城门关了呢…要命的是月城和瓮城地面部分面积不大,四周都是高耸如云的城墙和垛口,而且地面黑漆漆的,路上正好没有遇到其他人。我俩越走越害怕,直到看到一群骑着自行车的追风少年嘻嘻哈哈出现,这才松了一口气。
完备的月城翁城和角楼,使得这座古城的城墙也成为一道天然博物馆。风吹千年,在城墙根下,仔细听,也许风里还有边外萧笛呜咽。
夜晚华严寺上空一片漆黑,因为白天见识过它的美和难得的构造和壁画,在黑夜里看它,觉得十分平静十分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