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这事,似乎不怎么重要

一入洛外深似海,对新生耳提面命的,是两个转变——从老百姓转变为革命军人,从高中生转变为大学生。但在实际操作中,第一条严格贯彻,后一条自生自灭。洛外作为全军唯一的外语院校,学习这事,基本全凭个人热情。

每日清晨,呼号、出操、洗漱、打扫宿舍诸事完毕,除了当值拖地的,余人皆被轰出宿舍楼外。等待早饭集合的十分钟里,尽是捧着书本、端着收音机的学生,一吐一呵间冒着白气,卷着舌头,缓缓地在道边树下作布朗运动。——不敢太分散,怕听不见集合的哨音;又彼此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会影响别人又不太委屈自己的声音。待到集结行走,从八十八号楼往南走到食堂的两分钟内,穿越过十余种语言的异度空间,甚至可以隐约分辨出法语的小舌音,俄语的大舌头,思密达,锅砸姨妈死。——这是洛外最像一所语言大学的时刻。


晨读,就在这条路上

另一个最体现学术氛围的地方,是假期、尤其是第一个假期回乡的火车上。经过五个月的禁锢,终于可以回到故乡的怀抱,那份欢欣雀跃,除了平时避之不及的绿军衣此时绝不肯脱,非得做点什么,才能向世界告白学有所成的喜悦。不知是谁瞥见了乘客意见簿,于是满满几页纸,龙飞凤舞地留下各种语言的新年快乐。辨不出单词间隔的阿拉伯语 سنة جديدة سعيدة ,蚯蚓扭麻花的泰语ปีใหม่มีความสุข,看着面善细看不识的德语Ein Frohes Neues Jahr,令人有拼音冲动的越南语Chúc mừng năm mới.……这真是一本博识广闻的乘客意见簿。相较之下,英语系显得很没见过世面,Happy New Year颇有些拿不出手。-
(译文来自百度翻译,谬误无责:)

晨读的时间其实蜻蜓点水,内务是每日更重要的功课——主要是打扫宿舍卫生和叠方块被,有时甚至连刷牙洗脸都顾不上,更遑论晨读了。其实好男好女,顾不上也是暂时的,自不会真个放任邋遢——教室里备上一套牙具,到了教学区,自有可以腾挪舒展的时间。

所以,相对于相爱相杀的生活区,教学区显得自由得多,虽仍有三令五申拘着,到底灵活一些。


教学楼前的草坪,是晚自习占不到座位的去处,只是虫多些

所谓三令五申,亦以军校的独特管理作为基础。与地方大学本质上的区别,在于如中小学一般,每班都有自己的专属教室,每人都有指定的课桌椅。专业课程多半在各自教室里进行,通用课或全队五个班一起,或同批三四个学员队一起,多安排在阶梯教室里,称为大课。
(地方,指所有非军方的事物,相当于英语的civilian。如地方大学,指所有非军校的大学;从部队退役,叫回到地方。)

小班的课程严谨地固执。英语虽不似小语种那般闻所未闻,却依然要从零开始。——纠音,愣是学了两个星期的ABCD。事实证明,纠音真不是教条主义,确有可揪之处。比如字母C。
教员:Ci——
同学:Cei——
教员:Ci——
同学:Cei——
教员:——

仿佛比较坎坷的是东北同学,大碴子味若有若无飘荡在English的字里行间,被赋予一个东西合璧的专有名词,Donglish。突出特点是音调上挥之不去的奇怪婉转,且犹爱将词尾的t重读为“特”,典型词汇如,额劳特(a lot ),伟凿特(without)。印象深刻的还有某shy boy的自我介绍,I am Richard.I come from Jilin province. I am a shuai boy.——嗯?帅boy?有多帅?我们纷纷回头瞻仰,从此他自嘲是衰boy。

话说东北话确实气场强大,那旮达不过来了十几个人,短短几个月就晕染得全队都是东北味儿。从此脏是埋汰,关灯是闭了,聊天是唠两句。段小翠到女生宿舍指导叠了一回迷彩服,示范前很不厚道地对着女生的作品评头论足:“诶呀,这衣服叠滴,太沃lǚe了。”自此,就没人好好说恶劣这个词了。
(迷彩服要叠成方方正正、有棱有角的砖头模样,放在柜子里装点门面,是个技术兼气力活,所以需要有膀子力气的男生来面授机宜。)

其实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口音上百花齐放,各传佳话。
据说入学报到之初,南京人冯伟自报家门:“我叫fén伟。”铁斌更不打话,花名册上直书“坟伟”。这笑谈流传十数载,该记录直有铁钩银划、史笔如椽之感。

湖北人fh、nl不分,范同学自我介绍:“我姓幻,魔幻的幻。”听上去毫不违和,只觉姓氏酷炫,自身寡闻。更攒成一个专属段子,在女生宿舍里流传:辣个幻佳侣,我要喝流lǎi(那个范佳女,我要喝牛奶)。——佳女一口字正腔圆的京片子,徒作了湖北人的台词。

福州人把“走”说成giàng,从此Let's go一律发成Let's giàng,浑然天成,坚定有力。最惊悚的一次是聊到文学社的名字,“西门一派”点燃了众人的侠客情怀,生发出掌门、舵主一系列江湖职称,广西人小蛙建议可以增设两个护法使者,语惊四座道:再加两个死者!

再百媚千红的口音,到了课堂上,总归于一统。英语一门拆吃入骨,细细肢解成精读、泛读、听力、翻译、写作等各门功课。语言的学习推不翻听说读写译五座大山,大学的课堂上仍要面对被点名而无解的尴尬。——书山有路无捷径,在一次背课文的抽考之后,教员无情揭露了残酷的现实:“念大学比念中学苦,读研究生比读本科苦,工作了更苦!”当时有人就响亮地在课堂上回答:我不信!

说不信是嘴硬,这一记无情的巴掌,到底也没有将我们拍醒。大家坚守着自己的认知与节奏,游走在各种提问、抽测、考试之间,见招拆招,虽然免不了丢点落横,指A为C,也就这么跌跌撞撞地毕了业。

听力课稍有例外,硬件要求高,故而需前往专门的听力教室去上,还要换鞋。脚的舒适不能掩盖耳的痛苦,满耳熟稔的音节,串起来却不知所云。教员也是用心良苦,每学期会有一两节课直接放电影,后来被圈粉的《老友记》,第一次就是给了听力课;更有一次别出心裁地放英文歌,I'm a big big girl, in the big big world,令听抄歌词。——奈何听不懂还是听不懂,抄不出还是抄不出,歌倒是会唱了,十余年不忘,也仅限这两句。

前往及离开听力教室,仍需列队。有一回集合时间紧张,这里刚整好了队,忽听一声巨响,一百多人急忙忙转头看时,却见勤谨好问的学委同志,大字型贴在玻璃门上。——盖因那时综合楼落成未久,玻璃门清透锃亮,该同志为了赶上集合,疾奔而来,于是惨剧发生。幸而玻璃的质量算得过硬。下一次上课,就见门上贴了醒目的贴纸,不会再发生令人忍笑到抽筋的戏剧性场景。多年之后回忆起,那一刻的定格执拗地清晰,更极不厚道地脑补出人贴着玻璃缓慢下滑的架势,再笑抽一回。


那块玻璃还好吧

然而听,功夫在诗外。甫入学,统一购买的复读机和收音机是标配,听力课毫无疑义是成本最高的课程。学院资源丰富,可以收听各种语言的广播电视,英语系收听最多的就是VOA美国之音和CNN。听到疯魔处,说梦话都是This is VOA news now。 2001年9月11日,CNN铺天盖地都是双子塔轰塌的回放,我们面对直播正感觉亦幻亦真,系里一位老教授悠然道,没事,人美国人又拍大片呢。
电视机每个教室有一台,主要用于每晚集体收看新闻联播,下午的某一时段也可以自由观看——某一个周末的午后,教室无人,我结结实实看了一个小时印度台的——广告。俊男靓女,载歌载舞,秀色可餐,养眼怡神。

VOA的听抄作业常年存在,复读机仿佛为此而生。复读的功能咋听很牛,用起来却满不是那么回事,盖因语言这个东西,前后连贯很重要,即所谓语感。语感这个东西更加具有玄幻色彩,教员在解释不清为什么选A不选B 的时候,常常祭出这个法器,“靠语感”!复读机将一词一句割裂开来,反不知所云,越听越怀疑人生。(近日帮领导录入手稿,满篇龙飞凤舞,越看越不认得,后来总结一个诀窍——掉开眼,猛回眸,倒有机会一眼猜出是什么字。)所以后来听抄VOA,用随身听更加趁手。

但复读机作为一项昂贵的固定资产(价值高于一个月津贴),束之高阁显然又很浪费。——至少可以用来展现才华。喇嘛的复读机坏了,他拆开,水里泡一天,捞出来晒一天,装上,复读机居然又响了,只是速度比平时快了三倍。他又进行了认真的调试,机器彻底恢复正常。——毕业前,这台复读机还被他卖给了学弟,创造了二次价值。

说这一条,实在是说不响嘴。口语课大二才开设,也是唯一可能由外教上的课。我们的外教是一个半老头,中文名叫朱林,每次上他的课都很兴奋,因为跟外国人直接接触,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全新的体验。而且外教的到来,逼得大家必须使用英文名。吾友小黑酷好特立独行,在别人翻烂英文辞典的时候,给自己取名穆罕默德·本·易卜拉欣·本·塔巴塔巴,还谆谆嘱咐我们,念全称的时候要把“点儿”都读出来,我们不管,只叫他塔巴。朱林叫他Momo,他又神伤了:嬷嬷?!变修女了?此君现在频繁往来孟加拉,前阵子微信上晒了张机票,姓名赫然便是Mr. Mulhumed,配了俩字,“坐实”。

语言是工具,口语更要靠实践。自愿结成口语搭子的不少,但能坚持的不多。令人钦敬的是上一届的两位学长,每天饭后在宿舍楼前的梧桐树下,面对面站着叽里咕噜,毕竟不是母语,唠嗑也常常唠得神色凝重。一男一女天天杵在人眼窝里,令人侧目,于是常有绯色的猜测。无需本人动口,义务解释的人很多:人就是在练口语,绝对没在谈恋爱!——不知过了几时,当路过的人们都安之若素,却终于传来他们情愫暗生的消息。更或许,不是终于,而是早已,只是观者被他们紧锁的眉头蒙昧罢了。


是这棵树下吗?

因身份所限,学外语的人出不了国,读万卷书的理想却是可以有的。图书馆藏书量不详,开放的馆室也有限,却没有人敢放言读尽。

一次精读课上,教员鼓励我们多读课外书,由易及难:不要选太难的书,如果一页上超过三个生词,这本书就不要看了。
塔巴非常高兴地接口:那就什么都不用看了!

借的多的当然还是名著,看得进的自然还是小说。记得图书馆进过几套粉色的系列小说,短小浅显,狗血香艳,估计相当于英文界的亦舒典心。——除了这个,读完的原本也就寥寥可数了。总觉得名著有厚重的压迫感,本本都弥漫着呼啸山庄那种阴郁荒凉的气息。直到有一天听太后说起,将 A Farewell To Arms(《永别了,武器》)看成《拜拜了,胳膊》,名著画风突变,才显出几分可亲可喜。


低调的图书馆

当然翻字典是受鼓励的,当然不是文曲星之属,洛外的老师多对电子词典深恶痛绝,翻阅词典几乎升华成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朝圣行为,且部头越大,心志越诚。后来几乎人手一本A4版面两寸厚的《英汉大词典》,更有幸将主编陆谷孙教授请进教室,一亲德泽之余,还求得亲笔签名。——因陆老是教员的老师,那日的黑板上大书:欢迎师爷。

一日翻着辞学泰斗签名的大词典,无意中见Yard-bird词条下的注解:①入伍新兵②罚做杂务(或只准在某一范围内活动)的新兵 ③(美俚)犯人,罪犯。思及自身的处境,劳作充斥,行动受限,对中西方文化的共融互通,深以为然。

翻译课上,中西方更加融会贯通,“国色天香”翻成very very beautiful,浑然天成,甚或直达佛家的皆空道家的无为。比如在教员极力引导如何将serious翻进句子、并一直追问“还有没有更好的译法”的时候,回答他:“漏过去不译”。

教学录像

然而,有一种学习方式倒是具备喜闻乐见的普世价值:周六晚上在宿舍楼大教室,集体看一部英美大片,名曰教学录像。关于这个叫法,记忆模糊之下求证于同窗,他大惊失色,盖因这个说法,后来多用来指代熄灯后小范围围观的爱情动作片。——然而当时,却是绝对严肃的,大教室里拎着小凳准时结合,列队坐好,翘首等着那台不算很大的电视机里,出现哥伦比亚的火炬女神,或是迪斯尼的梦幻城堡,铺陈出或曲折动人,或波澜壮阔的剧情。副队长的选片品位与他的颜值相当(副队长酷且帅,像陈冠希——在艳照门之前,这绝对是句赞美。大四时他结婚,队里芳心碎了一地),所选尽是票房与阵容俱佳的经典。那些周六的晚上,我们挨挨挤挤,一同为《燃情岁月》里金发飘飘扬鞭驰马的崔斯汀倾倒,被《夺面双雄》里反派复出的突然苏醒吓到,为《肖申克的救赎》里逃离监狱的那一刻痛慰交集,为《恋爱中的莎士比亚》层层帘纱后的缠绵脸红心跳。

后来,这项活动变得不那么严肃,不再要求必须参加,于是片子的类型越发多样,电视机轮播着从音像店租来的碟片。一个周末的下午,几个女生大剌剌凑在大教室里看《原罪》,身后几个男生在打桌球,各自相安。影片果然没有辜负片名带来的期待,尺度之大令人欣慰,姑娘们顶着欣赏艺术的幌子,貌似镇静正经,实则惴惴支撑。好容易那段镜头过去,长出一气之余,发现身后的撞球声,在恰到好处的一段静默后再度响起,噼里啪啦,甚是突兀。

大课

与在本班教室上的精品小课相比,大课人多势众,愈加百花齐放。比如教员说“现在讲一下科索沃问题”,下面接话道:“请稍息。”这是因循“讲一下——请稍息”的队列规矩,教员也打学员过来的,付之一笑。

确实,大课有着浓浓的队列烙印:开始上课前,带队人指挥全体起立、稍息、立正一番,然后行礼报告:教员同志,某系某队准备完毕,是否上课请指示!教员还礼:按计划进行!如此这般,人落座,课开始。

一俟落座,大课的磁场就开始发挥作用。这是一种普遍而诡异的现象,大课似乎总能将人的思绪和精神调动到跟本课无关的地方,甚至形成一种惯性,看书,课外书;玩文曲星上没什么趣味的小游戏,华容道、贪吃蛇;以及睡觉,并且睡出了水平。

女生相对斯文,最多是支撑不住时,以手支颐,用低头看书的假象作伪装。也有不慎正面朝下就睡着了的,醒来后抱怨鼻子大痛。

男同学们就不拘一格得多了,打鼾不足为奇,流口水才是打开风格的正确方式。比如睡醒了,发现地上留下圆圆的一滩口水,非常圆,圆得身边的女生发出惊叹,然后非常得意。比如一觉醒来,发现脸被口水粘在桌子上了,把脸从桌上拔下来时,口水丝晶莹剔透,牵牵蔓蔓,将一旁的妹子看傻,然后又非常得意。又比如口水流到裤子上,湿了一大片,这次不得意了,下课都不好意思站起来。

到得大四,部分仁兄的睡功更是如臻化境,上课不到十分钟,距离教员不到两米的也能睡得如醉如痴,后排更倒下一片,课堂看上去就像个大烟馆。也有作垂死挣扎的,带杯咖啡来提神,结果咖啡尚未饮完,人已晕去。大周似乎利用大课时间写论文,桌上放了一大堆东西,每看一眼就楞十分钟,然后不知什么时候也倒下了。而快到下课时,大家就陆续醒来,睁开眼时,正赶上教员深情地说“解散”,生物钟发挥了神奇的作用。唯一能够干扰睡魔的,可能只有夏日里阶梯教室的空调,冻得人摆出各种蜷缩姿势,也丝毫不觉一点温暖。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有人忙着会周公,也有人笔耕不辍。下课间隙里,活动手脚之余,交流灵魂也不落下。
甫君:苦瓜(塔巴的又一美称),上节课我写了首诗,你来赏鉴赏鉴。
塔巴:还是十四行的……
甫君有些赧然:本来是想写十四行的,后来一数,多了一行。
又将塔巴拉到角落里看,我们不乐意,嚷着要奇文共欣赏。
老马推断:还是首情诗。
塔巴:其实甫君在五班也算一情圣,虽然不及驴子。
甫君:哪里,他是情圣,我最多只能算亚圣。像驴子上回写的,“啊,你是那珠穆朗玛呀,我就是那格拉丹东;你是那青藏高原呀,我就是那黄土高原。”

此段摘自大一的日记,清晰记得那是一个初冬的上午,五阶外碧空如洗,日光明艳。我们彼时尚不太熟,呵手跺脚地取暖,眉飞色舞地胡诌。一个个独特的性格,就在这样的嬉笑中鲜明起来。


五阶已经不叫五阶了,依然碧空如洗,日光明艳

而今,这群一起睡过大课的人们,无论是傲视群雄的学霸,还是黯然魂销的学渣,或是晃晃悠悠的学沫,人生之路皆已走过一半,却未必是当年以为的那条。有的在亚丁湾护航路上劈波斩浪,有的在叙利亚维和一线直面枪口,有的在国务院新闻发布会上惊鸿一瞥,有的在国际特种兵大赛上拔得头筹,有的将新概念火锅店从帝都开到广州,有的立了一等功,却是因为破译了绝绝绝密的密码……也许大多数人从来就不曾弄懂过英雄双行体,也不再记得什么是抑扬格五音步,但无人能否认军校带给一个人性情和心志上的磨砺,无人能忘怀那些令人湿眶又笑抽的片段。在那些且怒且怨且狂哉的间隙,学着忍耐,学着妥协,束缚下成长,泥土里开花。
也许转变还应该加上一条,从少年到青年,
但不是入校之初完成,而是四年,甚或更长。

(感谢石头的美图,子扬扫描且珍藏的班级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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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山西的洛外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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