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摇麦秆扇絮叨家常的男女老少也回家睡觉了。月光己斜,夏虫呢喃,窗户外面只剩萤火虫提了灯笼一闪一闪……
霞姑叹了口气,放下拆了一半的毛衣,和衣躺下睡觉,迷迷糊糊的,霞姑很快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霞姑一定梦见了亲爱的爹娘,还有她的德发哥。因为她秀美清丽的脸上汗涔涔的,嘴角带着微笑。
满天星斗,风吹帘动,树影婆娑。
黎明前的黑暗。
霞姑睡得正香,突然听见有人在拨动门栓,还有轻轻推门的声音,霞姑用力翻了一下身子,侧耳倾听,声音却又没有了,想来是自已的错觉吧。
小房间的门有一道结实的木栓,自己每天睡觉前都拴好了,外人根本进不来的。再说家里面有那么多人,长旺和陈小果还在平房上呢。
霞姑再次进入梦乡。
隐隐约约的,霞姑看见床边站着一个黑影,她一下惊醒过来了,瞪大惊恐的眼睛,正要坐起身,黑影突然扑了上来,一下子用手捂住死死她的嘴,用力压在她的身上。
霞姑受了惊吓,拼命左右摇头,口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手脚乱踢乱打起来,但黑影力气很大,哪里肯松开,他压在霞姑身上,用右手开始拉扯霞姑的裤子,因为霞姑裤带被拉成死结,那人急切地腾出左手帮忙,霞姑口里开始大声嚎叫起来,身子拼命扭动,手脚用力噼里啪啦拍打凉席。
那人一不做二不休,发了疯似的三下二下拉断了霞姑的裤带,撕烂她的短裤,任凭霞姑竭斯底里的哭叫,再也不肯放下霞姑。
“大嫂,长旺……快来救我!啊……快……”霞姑喊破喉咙,外面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霞姑分明看见,自己的房门洞开着,黎明微弱的光芒照进房门,凭借光亮,霞姑惊讶的发现,这个人竟然是陈小果!
他虽然骨瘦如柴,却力大如牛,毫不松懈,步步紧逼。
霞姑哪里是一个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疯狂的男人的对手?她又累又乏,喉咙干裂,她仍然拼命喊叫,拼尽全力的挣扎,激烈的反抗着,不管是陈小果的脸还是身体,霞姑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又抓又挠。
尽管如此,陈小果口里喃喃地的叫着霞姑的名字,手里的动作丝毫的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毫无畏惧,动作更加用力。
“放开我……陈小果,你想干什么?大嫂……大哥……娘……”
霞姑扯着嗓子喊遍家里所有人的名字,此刻虫鸣也静默下来,惨白的月光照进房门,空气中除了霞姑变调的凄厉悠长的哭喊声,只剩死一般的寂静,门口空无一人……
霞姑越叫喊得凶,陈小果动作越快。
霞姑崩溃了,她几近窒息。
良久,陈小果终于安静了下来。他气喘吁吁地跪在床上,脸上有一道一道伤痕,有的还渗着血,反射出白亮的光,他的牛一样的眼晴闪闪发光。他看着披头散发蜷缩在角落抽泣的霞姑,竟毫不为意,边穿衣服边安慰霞姑。
“霞姑,别哭,别哭。我会对你负责的。我很快就把你娶回家当我媳妇儿。”
“谁要嫁给你,你这个坏蛋。我要去乡政府告你。呜呜……”
“嗯,告我啥呀?你都是我媳妇儿了。政府能管人谈恋爱?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霞姑,你都不知道,我没白日没黑夜想你。回家我都叫我娘来提亲。让你过好日子。”陈小果想去拉住霞姑,霞姑甩开他的手,用床单裹住自己。
“你想的美,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大哥也饶不了你。我不会放过你……德发哥……”霞姑只剩嘤嘤哭泣。
“德发,那个说大鼓书的家伙,他算什么东西,嫂子不是说早就给赶滚蛋了吗?”陈小果显然吃了一惊:“他有啥?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流浪汉……”
“我在等他,我很快就要去找他了。”霞姑像对陈小果说话,又像喃喃自语:“我有啥脸去见我的德发哥?呜……”
陈小果见霞姑神情恍惚,没敢离开,伸手又去拉霞姑,霞姑瞪着血红的眼睛,披散了头发,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滚,你给我滚。”
陈小果下了床,悻悻地出了门,并贴心地随手关上霞姑的房门。
天还没亮,周围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