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夕:『你最讨厌的东西是什么?』
木子:『你的背影。』
1.
木子与四夕相识于五年前。刚入大学,大家就像刚被放飞的鸟儿,浑身舒畅,叽叽喳喳特有劲儿到处闹腾。班干部更是特别有干劲。时不时组织活动,聚餐唱歌野炊,怎么麻烦怎么折腾。
他俩就是通过这些活动认识的。
两个都是不爱闹腾的性子,在同学们欢声笑语打成一片的时候,他们就待在一边安静地看着,偶尔相视笑笑。久而久之,两个人形成了特有的默契,木子的任性撒娇,四夕的内敛宠溺。他们在两个人的小世界里,暖暖地。
再后来,两个人一块相约去自习室,一块出去散步逛街,一块锻炼身体。悠闲的大学时光里洒满了两个人手牵手相依偎的身影。身边的好友分分合合,他俩因着不太爱计较的性子,始终亲密如初,也成了旁人眼里羡慕的一对。
2.
随着毕业季的来临,身边的朋友各奔东西,木子与四夕都相约在学校附近实习的公司安稳工作下去 。因为两人的老家在不同的城市,为了以后长久在一块,选择另一个两人都熟悉的城市也好。刚毕业两人工资都不高,不过过两个人的小日子还绰绰有余,生活依旧恬淡幸福。
慢慢的,身边的朋友忙着相亲,忙着结婚,时光悄然流走,再迟钝如木子 ,也知道该规划下一步人生计划了。双方家庭都不富裕,以两个人现有的工资是万万没法在A市买房定居的,回家又回哪个城市呢?四夕一切由她的性子遇到此事却怎么都不肯妥协。他的理由有两个,第一,他家附近的城市发展快,工作机会多。第二,他是男的,一般都是女的嫁到男方家里。
几经争辩,木子妥协了。她想,四夕为她做得已经够多了,总得自己让一步。B市总归比A市离自个家近,回家也方便的。于是四夕先回B市工作,等安定下来再接木子回去。
异地恋的日子并没有那么难过,四夕知道木子最怕寂寞,一有空就会给她打电话,跟她聊天。木子懂得他的心意,尽量让自己往好的方面想,展示着自己快乐的一面。然后每隔一段时间两人就会拿出一小笔钱相约到周边城市去玩。四夕会提前规划好行程路线,安排好实惠的住处。木子就只管挽着他的手,望着他的侧脸,嬉笑玩乐。
3.
毕业快两年,家里催着订婚结婚,两个人都认定了对方,一切也就顺理成章。四夕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家里条件不好,担心给不了木子安定的生活,但另一方面又不愿意耽搁她太长时间。于是他默默地吞下这些不安,逼着自己努力。
木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四夕的不安,她早就在雀跃地规划婚礼,订婚之后一年结婚,虽然还有一年的时间,她迫不及待地打听哪里婚纱照拍得比较好看,四处对比挑选,不亦乐乎。她去过四夕家,也完全了解他家里的情况,加上自个家里也不富裕,不能说一点也不担心。但是她天性乐观的性子,相信两个人在一起好好努力,生活肯定会慢慢变好。
B市的房价相比A市肯定是便宜很多,对于目前的他俩来说还是负担不起,四夕家距离市里比较远,他们最后决定先买辆车。他爸妈也是这么考虑的,仅有的钱全部拿去装修老家新房。木子从家里拿了一半的礼金合着两个人的存款,付了首付 ,然后一块还车贷。
婚期渐近,四夕心里的担心愈甚,加上家里装修碰到各种问题,郁闷烦躁。他没有表露,异地的木子也就完全没有察觉。她在担心结婚之后不好换工作,更担心异地怀孕一个人比较辛苦,就决定辞掉原来的工作到B市投奔四夕。
两个人再次租房同居,等木子重新找好工作,适应新的生活工作环境的时候,婚期只剩三个月不到了。木子开始着急,噼里啪啦问四夕家里装修如何,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四夕前面一直在回避这个话题,但是面对木子他向来有问必答的,就把家里装修的情况说了一下,自己内心的焦虑则只字不提。他从来都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就是觉得自己很没用,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什么效果,还是什么都做不好。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木子,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一天两天三天,木子觉得四夕越来越沉默,他不再主动关心她的饮食起居,自己主动发起的聊天也经常无疾而终。每隔几日两人就会上演这样的场景,木子挽着四夕的手默默行走,后面憋不住心里的困惑低声提问,四夕沉默,木子发狂,忍不住一甩手独自行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走得很慢,一会就落在后面。
她就这么凝视着四夕的背影,怎么都想不通是谁的问题。中途四夕会不时停下等她,眼神无奈而伤感。
再后来,木子不再主动去挽着四夕,四夕也没再主动牵过她的手。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