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这些日子烦透了,眼睛刚做完手术,看东西模糊,偏偏此时儿子又唧唧歪歪的来缠着她,心中一股无名火起,她一脚踢飞了儿子,片刻嚎啕声起,她的手机也没得看,火冒三丈,还好阿姨及时出现,带走了她儿子。
她心烦送走二人,又重复打开了手机看了看群聊,发泄了一下自己刚才的遭遇,当妈真的是太不幸了,她在宝妈群中分开,这之中均是同一家医院生产的妇女,聚集一处,从孩子吐槽到婆婆到老公,从鞋包讨论到化妆品到明星,剧集也不比电视剧的精彩程度差,她控诉完自己儿子的恶劣,她坚信当妈的都能感同身受孩子对自己生活的破坏,可是呢,她一说完自己踢飞傲傲的事情,责备却一股脑的冲着她来了。
“怎么能这么对孩子呢?他能懂什么?”他懂什么,这话再合适不过了,刚做完近视手术,没多久就被熊孩子按了眼睛,懂什么,哼。和他爹一样,是个混账玩意儿。
想到孩子对父亲,她更生气了,追求她那会,什么没有,限量的lv, Prada,一个月零花钱十来万不心疼,还拉了整整一车玫瑰去她的学校,她读的演艺学校,多的是富二代的追捧,只不过这个演艺学校名气一般,所以富二代也都富的有限,而追求她的王泽,一辆迈巴赫,已经足够让她的名声大噪,音乐学院的院花,在校也是十二朵金花的前列的郑月,那时候几乎就是她的高光时刻,于是毕业就结婚,如愿以偿,才22就成为了有钱人家的太太。
严格来说,她自己的家境也不算差,父母浙江温市开小厂,一年纯利润百来万,lv, Prada,她也有,虽然价格比起老王买的算小巫见大巫,可是呢,老王有钱,还对她老,也没有特别老,40岁而已,在她周围的朋友里,她的这个新婚伴侣不算大龄,甚至有点儿年轻,人说了,男人40一枝花,而她不过22,也是花一样的年纪呢。嫁得快,嫁的早,全家笑哈哈,尤其是她的父亲,嘴没合拢过,十几辆跑车从温市接亲一路接到了杭州,她住下了,一套200多平高级公寓,带着她三个月的肚子。
如果女孩子,小名就叫娇娇,如果是男孩子,就叫傲傲,好不好呀。
郑月给王泽发信息,那时候已经六个多月,王泽与她新婚温存不过几日就奔波于生意,十天半个月看不到人,他的那些事她不懂,她也知道生意人都是忙忙碌碌的,如她的父亲一样。
王泽回信息:都行。
郑月撇嘴,什么呀,这事她还等着王泽笑她,然后回上一句,这合起来不就是骄傲了吗,等他来问是个什么意思呢,精心准备的趣事被两个字打发了。随后也没了信息,手机案例,沮丧了一会,叮了声,支付宝多了笔钱,顿时愁苦若云消散,郑月美滋滋的心想,衣服和鞋子有了着落,还能采购点孩子的衣服啦,买点什么好呢?事实上,她还有好多个快递没有拆开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从傲傲出生了,她喂奶看见门缝后的王泽温柔带笑的和别人聊天吗?从她上个月看见王泽视频里酒店里多的那根拆开的别人的牙刷吗?他回来的越来越少了,一回来就带礼物,也有儿子的,可是傲傲和他不亲,都已经蹒跚学步了,还是看见王泽就哭,一来二去,老王也不愿意来了。老王让郑月好好教教儿子,郑月气急败坏,扔东西,骂人,他不做声,质问他出轨,他转身就走。
“别疯了。对孩子影响多不好。”
好像他很关心孩子一样,他买过礼物,可他知道孩子喜欢过什么吗?孩子发烧的时候,他打过一个电话吗?郑月气的直掉眼泪,她自认为懂事,美容,减肥,怕胸变形,一口母乳也没给傲傲喝过,没请到阿姨的那段时间,她独自也带了一个月,怎么就成了疯?
她想起来曾经,自己的父亲在外有了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说母亲,别疯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只不过是因为家不够温柔温暖,所以才在外面,不小心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女人啊,总是大惊小怪的,疯疯癫癫的。起码我能回家,不是么?
父母争吵不断,扑向母亲的小小的可怜的自己,又被推开,当然,最终,他们没有离婚,那个时候不流行这个,那个年代里,生意人坚信抛弃发妻会有所报应,就这么个不着调的原因,他们也坚守到了现在,母亲沉迷于购买与麻将,对于父亲外面有几个,早就无所谓了。一来二去,反而显得其乐融融,阖家欢乐。
从父母又想到了自己,又从自己想到了傲傲,心中突然滋长了点儿愧疚,她靠着还不太清晰的视线摸索到了傲傲的房间,陪睡的阿姨似乎吓了一跳,她赶忙坐起来,“月月,孩子都已经睡了。”像是怕月月又来伤害傲傲一般,她挡在了他们两之间。
月月觉得好笑,伸手绕过,用手摸了摸傲傲的脸。泪痕还在,应该是真的难过了吧。可她也不是故意的,因为太生气了吧,她控制不好脾气,自幼如此,也许老王说的是对的,她的确有那么点儿疯。
这么小小的脸儿,小小的手,小小的人儿哟,我怎么能忍心让你没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