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我是一只有阅历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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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听到有人说:“看那条狗,长得实在是好看!”

我四下里瞧瞧,周围没有别的兄弟了。估计说的是我。不过好看归好看,我也没觉得有啥可炫耀的。

记得有一次跟菜市场那老头儿说到这个,他说,好看也是一种资本,可以有效利用。当时我不以为然,可此时,我似乎对此有点儿茅塞顿开。对呀,我为什么不将我好看的外形,有效利用呢?

躺在野外辽阔的大地上,我想,有效利用的途径有哪些呢?要不我去找个靠山,比如傍个富婆之类,给她当宠物,让她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哪怕着貂裘乘香车也要给我当铲屎官?可这,似乎跟我高尚的思想境界差太远了,不是我的追求。或者也去死皮赖脸地追求一个富二代,从此躺在父辈的成绩上享清福?好像这种生活也不是我想要的。我这贱骨头生来没有投好胎,不是富贵命,也就种下了自力更生的清高。思来想去,最后我觉得最靠谱的是——靠自己。

我能去干嘛呢?我能去干嘛?

我辗转反侧,久不平静,继而烦躁不安。这心,一旦生出欲望,就再也不得安宁。可是,我如何才能平息这欲望啊?

唉,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先脚踏实地修身养性吧!

夜色怡浓,四周寂然无声。

不远处的镇子桥头,一位蜂腰肥臀的外国美女在亮晃晃的广告牌里,向我抛媚眼。上帝,可别诱惑我!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我,也去做模特?拍广告?对,做模特,拍广告!

我被这个奇异的想法惊呆了,太震撼了!我必须得马上付诸行动才行。


我去镇上找拍片的大胡子导演。可是,找得我舌头都热吐了,都没看见大胡子的半根胡子,估计他早走了。我沮丧极了。

一屁股趴在一个卖烤红苕的铁皮油漆炉子前吐舌头。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坐在断了一只腿的塑料板凳上写字。字歪歪扭扭,不成章法,像我在旷野奔跑的脚印。

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他也发现了我。他走过来抚摸我的头,嘴里呜哩哇啦,“狗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或许在梦里?那男孩的眼睛,饱含着忧伤,让我也觉得似曾相识。

原来他不会说话,只会呜哩哇啦含混不清地叫。他手舞足蹈的样子,让人抓狂。

看他每天放学后孤单地跟在烤红苕的妈妈身旁,我很想成为他的朋友,陪他上学,陪她玩。

我观察过,他上学的地方,就在镇子东头。过一条小河沟就到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强烈的想要成为某个人类的朋友。我看我是着了魔了。

反正导演暂时也没有找到。我索性每天跟着小男孩后面,看着他上学,课间时,就远远地陪着他。

有一天,我发现他在石桥上歇斯底里地吼叫,原因是有个熊孩子说他是笨蛋。无意中,我知道了他患有严重的狂躁病症。原来如此!

他在石桥上又蹦又跳,哭得昏天黑地,哭得我都肝肠寸断。他妈妈抱不住他。突然,“扑通”一声,他掉进了河里。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一头扎下河,万幸水不深。我用嘴叼着他的头发,把他救上了岸。

他的妈妈不停地哭。有人认出了我,说:“那不是电视上那只会说话的狗吗?前不久,我们拍电影,他还发现了要爆的炸弹。”

“是啊,是啊,就是他!”

“没想到,今天又救了一条人命!”


第二天,我正要出门去看那小男孩。突然,大胡子出现在我眼前,他对着我,就是一阵狂拍,闪光灯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他说:“这回,你跑不掉啦!你让我找得好辛苦!” 好吧,有缘终会再聚!就像我与这大胡子导演。

从此,我心甘情愿地跟着大胡子,拍片,剪片,看片,忙得不亦乐乎。

我不用刻意摆姿势,摆造型,他只要有空,就会拿起那长枪短炮似的家伙,咔擦咔嚓地对着我一顿乱拍。

我看过很多他给我拍的照片,我睡觉流哈喇子的,我伸懒腰拉长肚皮的,我啃骨头闭着眼睛的,我奔跑时扬起前爪的,都有。还别说,真的很有意思。

有一天,大胡子跟我说,他想拍一部关于狗的电影。就以我为原型,我同意了。

于是,我们开始了漫长相互折磨的岁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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