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彼怀
雨天,一个人窝在被窝里,看着电影,吃着零食,很是惬意。忽然,一声轰隆隆的震响把我从电影的世界里抽离出来。拔出耳机,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的玻璃窗哗啦啦的响,好像是某个正在演出的音乐厅里进行着高潮部分演奏一样激烈。
雨滴模糊了我的视线,好像让我看见父母每一段在外打拼的画面。
父亲是从大安来到了长春打拼。又因为经人介绍,父亲和母亲走到了一起。
父母曾与我提起,父母刚刚结婚的时候连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有。那是姥爷家正好有一个面积不算是很大的小屋,家人们收拾收拾后,父母也就住下了。姥爷家有三间屋子,所以在那时,父母、老人和表弟家住在了一起。
没过两年,我就出现在父母的生活中。那间小屋子里琳琅满目的挂件都让我好奇。
后来,姥姥在朋友的介绍下,想为父母确定下一间土房。姥姥的人缘很好,房主提出的价钱也不是很高,所以姥姥就打算为父母买下这间房子。
没过一周,父母收拾收拾房子,带着自家的锅碗瓢盆来到一个新的且陌生的住处。母亲看着父亲手里的房产证,沉甸甸的,很有份量。
看着土土的房子,走进屋子里有种阴暗的感觉,会让我整个人心神不定。那时的窗户框是用木制所做,交织出一个个小方格,之后再用一张纸贴在上面。因为不是玻璃,透光的效果不是很好,以至于一家人在要离开这里之前,我一个人很少呆在屋子里,几乎都是坐在门槛上等待父母从外面回来。
那时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好,父母就在家里开了一间小卖店,偶尔也会有打牌的聚在一起,很是热闹。
记得在快要过年的时候,依旧是邻居们聚在一个土屋里欢声笑语,麻将牌相互碰撞的乒乒乓乓声音预示着金钱上的利益,也预示着新年的到来。
那时的我还小,老舅一家人和我坐在炕上嗑着瓜子吃着糖。突然一群陌生的人冲进来,围住了打牌的人。短暂的喧闹声消失,凝固的气氛越来越强烈,一个个打牌的人被带了出去。什么都不懂的我一直处在不知所以的状态,和表弟两个人在炕上跑来跑去,老舅左右手把我们俩抱紧在怀里。待人群消散,只听得外面吵吵嚷嚷的。
村子里的瓦房不是很多,土房,总是比不过瓦房结实。再加上父母不愿开小卖店,就把小卖店搁置下来。姥姥家有两个大棚和一个温室外加一间小屋。父母能吃苦,就搬到那里住下。
说实话,房子小的可以。除了一个火炕和一个小厨房,落脚点的地方所剩无几。不过还好,这所房子是砖砌的,窗户框里也是用玻璃填上去的,内心很是满足。
冬天的时候,屋子很冷。父亲总是把炕烧的热乎乎,屋子也会暖起来。窗户上的霜漆满在玻璃上,从屋子里向外什么都看不见。用一些像银行卡的卡片把他们挂下来,会有一些刺耳的声响。挂下来的霜打起了卷,好像是羊肉卷一样卷曲着。有时候在屋子里看电视的我会跑下地,走进温室里。温室与屋子相连,中间只隔开一扇门。温室的温度要比屋子里的温度好很多,冬天很暖,夏天又很热。
温室有很多苗,父亲就要在温室生火,让温室的温度升起来。我看见父亲在火炉上放了些玉米粒,我也吵着吃。看见玉米粒在上面跳跃,心里开心极了。
上小学的时候,几乎每次醒来发现屋子里只剩一个人,父母一定是去忙了。可能是习惯了,也就不觉得孤单。
因为父母真的没有时间照顾我,我就在姥姥家和大姨家来回徘徊。又有一段时间转了学校,又去市里的大姨姥家住下。过去小半个六年学习时间,又回到家这边的学校念书,归咎还是在姥姥家住下。
看来,老房子还是撑不下,在时间的摧残下渐渐松垮,倒塌。父亲决定,重新盖一所新房子,父母也决定找工作上班。
终于,在小学毕业之前,我如愿以偿的住了进来。我开始规划我自己的小屋,是要贴壁纸还是要地毯。
转眼间,过去了将近20年,而那一所所老房子仿佛还清楚的浮现在昨天。
一所所房子的消失与出现,见证了一家人20年的点点滴滴。它们带走了曾经生活的苦涩,也埋葬了我内心所有的渴望与孤独。
我想:
在房子的回忆中,只有孤单与它为伴。
―― 看着窗外下雨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