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月七酒馆”里的红衣女子
夜里的小酒馆,没有大城市酒吧里的霓虹闪烁,也没有成群结队高声捧杯的人们。
台上的架子鼓手满脸胡腮,贝斯手用力的按着每一根弦,电子琴的师傅在陶醉中,歌手抱着吉他和着这些乐器唱着“五月天”的“温柔。”
小酒馆的灯光显浅黄色,把每个人的轮廓都照映得无比清晰。
台下的最角落里坐着一个穿红色裙子的女人,她的台上放这六瓶“科罗纳”,杯子里倒满了酒。翘着二郎腿,右脚搭在左腿上。左脚跟随着音乐的节拍、嘴里在小声的哼着歌,目光呆滞。
我找到妹妹,在红衣女子的隔壁桌坐下,大卫妹妹给我拿了一瓶“野格”,我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安安静静的听着歌。
歌声告一段落,我在欢快的给乐队鼓掌间,隔壁桌的红衣女子举着她的酒碰了我的杯子,我什么都没说,端起眼前的野格,一饮而尽。
她:谢谢你陪我喝酒啊,我也是一个人。你是酒吧的老板吗?”
我:我不是老板,我妹妹是,我纯粹是来这里混首歌听,混杯酒喝。”
她笑了笑,继续举杯,我再次为自己添酒。
喝到第四杯,她哗的一声哭了出声来,这时,我并没有去询问她为什么哭,我也没有去询问她是游客还是岛民,以我在岛上多年的经验,她一定是游客,而且是孤身一人外出旅游,肯定是遇上了暂时越不过的“山”。
果然,她把她所有的酒向我的桌子挪来,坐在我的对面,眼神里满是诚恳问我:“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我快要撑不住了,才自己一个人出来散心的,我看你的面相很和善,我想跟你说说话,请你不要笑我。”
我点了点头,拿着酒杯,向她的那排凳子走去,我不想坐在她的对面,我想跟她并肩坐着,这样我能听得清楚些。
她跟我说:“她跟她丈夫结婚十年,孩子七岁,从第一年在一起时租房子创业,流离颠沛,到现在的丰衣足食,再到她丈夫嫌弃她不是好妻子,嫌弃她人老珠黄,要跟她离婚,就这在这短短的七天之内,她的世界崩塌了。”
我竟然想不到合适的话去安慰她,这一刻,她的手机有来电,我匆忙把手机递到她手里,她跑到小酒馆外,蹲在海岸线边,背对着我,肩膀和她散下的长发在有节奏的抽搐着,对的,她在对着手机的另一边歇斯底里的在哭喊,我端起眼前的酒,又是一饮而尽。
台上的歌已经换成了谢春花的“我从崖边跌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回来了,整个人摇摇晃晃,眼里挂满泪水,我什么都没有说,我站起来,用力地抱着她,叫大卫把她剩下的两瓶酒退了。
她手里提着剩下的半瓶“科罗纳”,坐在小酒馆的门墩下,她的红裙子格外的显眼,她瘦瘦的,身子单薄,眼里挂满泪花。我再也没有跟她说多一句话,我和妹妹提着酒,陪她坐在门墩上,我们一起哼着歌“我从崖边跌落,跌入星空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