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8-04 14:40
从威尼斯到弗洛伦萨,上错了火车,眼看窗外已经在缓缓移动。我早该知道,因为车厢里空荡荡的,懊恼中焦急求助列车员,心里其实是不抱希望。令我自己都难以相信的是,两位好心的大叔竟然倒车把我送了回来,待返回车站,其中一位又帮我提了沉重的箱包,送我至前往弗洛伦萨的月台,这样我顺顺利利依计划抵达了弗洛伦萨,我听不懂意大利语,大叔也不懂英文,只凭手里的地图交流,这样的好心令我对意大利这块土地产生了爱恋。
我有时是故意事前不订旅馆,看看自己到陌生的环境,能遇到什么人什么事,不过回想在弗洛伦萨确实是预先订不上便宜的旅店,准备不充分的旅行充满探险般的刺激,拖着拉杆箱就这么到处走,疲劳是免不了的,但也敌不过对新鲜的渴望。
这次没那么走运,许多Hostel都客满,一位意大利人向我推荐了恰在身旁建筑顶楼的Paola Hotel,女主人精明能干,颇有圣马丁的意大利女生Sara之风,房间干净舒适,只不过都是mixed dorm,包早餐,一晚30欧,我觉得贵了些,但一时又没得选,先交了当晚的费用,这样有了安身之处。
早餐丰盛得很,可我腰包已日渐干瘪,钱要留下来看博物馆,有睡觉的地方就好了,听说楼下还有另外一家更便宜的mixed dorm,一晚能够省下10欧,早餐没有也罢了。
住mixed dorm当然有许多不便之处,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和身边财物,尤其我孤身一人上路,我对妈妈说,自己一路真幸运,遇到许多好人,贵重东西亦不曾遗失。在弗洛伦萨就是这样。
我的隔壁床住着一位老人,在那里两晚都是和她聊天聊着就入睡的,我说,有你在旁边,我觉得很安全,她告诉我,她头一天住下时,周围躺的全是男孩子,她笑了,我一个老太婆,什么也不用怕的。老人出生在德国,定居挪威,年轻时的职业是在游船上工作,因而足迹遍及世界各地,老了还是改不掉喜爱四处游历的生活,尽管丈夫这方面跟她是完全不同。她回忆说,80年代时候,我到过中国,那时候,人们穿衣是没有颜色的,也几乎没有人懂英文,人们出行都是骑自行车,北京的马路上,wow,看到的都是自行车。我看她的眼神,仿佛回到了20多年前。我也去过印度,她接着说道,我曾遇到过一位算命先生,真是令人惊讶,把我的过去未来算得很透彻,“他是怎么算的?”我半信半疑,“他有书本,他懂天象,简直就像科学”,她回答。
老人还告诉了我吉普赛人的故事,我回过神来,之前常有看到过。吉普赛女人喜欢穿长裙,带头巾。老人说,吉普赛人的语言很有意思,他们吸纳了世界多种语言元素,这个民族,世世代代流浪天涯,居无定所,他们不愿在一个地方常住,也不愿工作,流浪乞讨就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在挪威,政府曾经给他们住处和食物试图安置他们,可他们还是离开,终日里乞讨度日。欧洲社会也逐渐包容了他们这种特殊的生活型态。为什么不能如此生活呢,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房间里还有两位男士,其中一位,说自己游遍世界各地,靠在不同地方的餐馆打工维持日常的开销,“我喜欢旅行,”他说,“不过现在岁数大了,开始忧虑将来的生活。”他不老,看起来只有30多岁,但还是讶异他把年轻时代的岁月全数抛掷在周游世界上。另一位是西班牙人,告诉我旅行于他是对现实生活的逃避。
我也想,现在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