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爷爷漫步在人迹罕至的深山,意外近另一对特殊的"孩子"与"老人",生命的神奇令人惊叹不已。
我掺着爷爷的手,步履缓慢,一次次地从山重水复走到峰回路转。幼时,他曾携我上学;如今,该我扶他上山。
漫山绿意,格外葱笼。生命在叶缝间呢喃细语。暮地,我屏住了呼吸。
i前方几步,就是一处断崖,大着胆子走近一望,遥遥的一片乱石浅滩。然而,就在那刀劈斧凿的断崖之间,竟有一棵参天大树拔地而起,仿佛离人只有哭尺之遥。
是的,在这样一座山中,长着这样一棵树也不足为怪,可那并不仅仅是一棵树。
山风席卷起细碎的泥块,敲打在它的身上。经日晒雨淋,树干上已覆盖了厚厚的一层沙土,俨然融进了它的身躯。在那深褐色的泥土之上,赫然焕发出惊人的生机!小小的灌木蔓延在大树的躯干上,犹如初生的婴儿憩睡在母亲的臂弯里,白花点点,郁郁青青,神奇而曼妙。
我还想再近一步,却被爷爷唤住。我静静地凝望着﹣﹣树上长树,树上缠藤,犹如母子一家。然而,大树终将老去,当大树像爷爷这样苍老时,等待这些寄生植物的将是什么?又听了我的问题,爷爷沉吟了半响,引我转向来时路上的另一棵大树,默然不语。
那是截然不同的情形:那树已奄奄一息,憔悴得仅剩蜡曲的枝干,树纹皱缩,枯叶在风中辗转飘零,俨然已油尽灯枯。枯树身上的灌木之间,藤蔓缠生,生机勃勃,又一轮新的生命郁郁葱葱。所"落红不是无情物",树木不亦如此?若无老树的尸骸,这漫山葱范从何而来?
抬眸,却对上爷爷昏花的双眼,以及嵌入额头的深深皱纹。低头,那双染成上色的大手映入我的眼帘!大树,爷爷,渐渐重叠,我赶紧转身,不让他看见我泛红的眼眶。
于是老人和小孩携手并进,步入了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