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房间,向来是一件极平常的事。我每每在周末的早晨,踌躇着是否要动手,却又每每终于动手。
先是拾起散落的书册,那些书页间夹着的纸片便纷纷落下,显出些陈旧的笔迹来。纸上的字迹早已褪了色,如同记忆一般模糊不清。我端详片刻,便也随手掷入废纸篓中。继而整理衣物,抖出些灰尘来,在阳光里浮游,竟像是活物一般。
抽屉深处,翻出些零碎物件:断了链的钥匙、干涸的墨水瓶、半截铅笔。这些物事当初想必都有用处,如今却只是挤占地方。我略一踌躇,将它们尽数扫入塑料袋中。
扫帚掠过地板,惊起几缕毛发与尘埃。它们在空中飘荡,忽上忽下,终于还是落回原处。我想,大约世间万物,终究要回到本该在的地方,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收拾已毕,房间倒也齐整。然而不过三两日光景,便又复凌乱如初。人之于物,竟是这样无可奈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