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动笔了,但似乎每一次落笔都代表着成长。
五年了,那时写过《等待与等待》,我说外公的等待太长,看不到尽头,但是现在,好像真的看见了…
确实,爱、憎、苦、笑,里里外外,颠颠倒倒,总会有它消逝的一日。当拥有的时候总是感受不到存在,我曾以为亲人是上天给每个人的标配,他们围绕着自己,就像行星绕太阳可以永恒地持续。直到死亡之神的逼近,才恍若迷梦初醒。妈妈总是幻想着,等退休后一定要陪在外公身旁,与他朝夕相伴,静观潮起潮落。可是人不能活在未来的期待之中,总是期望以后,而苟且于现在。那些幻想可以成为为之奋斗的动力,但若一旦忘记了初衷,便会陷入无休无止的循环之中,渴望的永远得不到,而化为皎洁的月光 ,子欲养而亲不待则成为毕生的遗憾。
当看到从外公食道中取出的肿瘤,我着实震撼了,长达九公分的异物在外公的口中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根鱼刺”。有时他像个无知的小孩,但有时又懂事而乐观的让人格外心疼。大难临头了,也从不说一句让自己担心的话。也许这就是爱自己的人,快乐同享,之于痛苦却一言不发。
以前的我从不信算命,亦痛恨谎言,但这次我不得不顺从于先生的话。“命数已到”四个大字恍若要了结外公的一生,多么残忍。漫长的等待终有它了却的一日,无需担忧也无需不快。
我也不想再遗憾,我不想在今天总是回想“要是那是个再给爷爷打个电话该有多好”“要是那时候多回一趟洞头该有多好”,总是不停地做虚无的假设,我不要,那样的遗憾太长了,长到甚至成为一生中无法抹去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