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媛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几天时不时出来找一些存在感,方远在中间和稀泥,她丝毫不占优势。她拿出最后杀手锏,陶老大的任命书(原件),秦苒又一次夺过来撕碎,她气的咬牙切齿,没有人围观,也只好灰溜溜离开。她拿出零食和美酒与大家分享,众人不屑。她故意在人前,特别在我面前秀恩爱,方远不配合,众人见招拆招,梁媛没有话语权。
“可可,我真不明白,你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偎着我坐下来,含情脉脉凝视着我, 我往一旁让了让,斜睨一眼道:“你认错人了,去找方远玩。”她娇媚一笑,“你让我找方远玩,你……”
“滚!”我厌恶地站起来。
“我知道你喜欢他, 他也喜欢你,朝秦暮楚他做不出来,你总得等一等,等我……”她换了一副面孔,悲悲切切,泫然欲涕。
我收起书往石屋走,她伸展双手拦住我,悲戚戚地说:“我想和你聊聊,你难道不好奇吗?”我看她一眼,停住脚步,她慢慢往前走,“趁他们不在,我把前应后果都讲给你听。”
“你一定听说过“厚道会”吧,起源于19世纪中叶,那时的大清历经太平天国,两广洪兵起义等一系列暴乱,东南地区满目疮痍。那时美洲发现金矿,东南亚种植园迅速崛起,各国纷纷设立招工公所,出现以华人劳工为主体的海外移民潮,即苦力贸易阶段。洋行、公所通过雇佣“客头”(猪仔头),将贫民诱至“猪仔馆”,签订契约,以出国后的工资为抵押,换取出洋旅费。(这一段抄袭)我祖辈是第一批去东南亚打工的华侨,他们勤劳肯干,任劳任怨,几十年后有不错的家业,开纺织厂,剿丝厂,开酒楼,茶楼。当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时,一场灾难悄悄到来,先是当家人被绑架,后来工厂商铺接二连三倒闭关门。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厚道会”主动联系我太爷爷,也是梁家第三代当家人,他们愿意帮助我家摆脱困境,不收取任何费用,前提是我太爷爷五个儿子中必须有一房做“厚道会”的死士。我爷爷是老五,一直体弱多病,太爷爷以为他活不到行冠礼的那一天,就答应了,没想到“厚道会”不仅经商,还开医馆,我爷爷110岁寿终正寝。”她叹一口气,悠悠道:“我爷爷对太爷爷的恨带进棺材里,他坚决不要孩子,我父亲是个意外。父亲为了不延续这种痛苦,孤寡一生,迟暮之年才知道有一个女儿……”
“所以,方远的愧疚毫无道理。”我说,她眼睛微红。
“这些,你和他说了吗?”我问,轻轻揽着她的肩,她一惊,唇角微颤,眼泪扑簌而下,“我不敢。”
“你们是夫妻,应该坦诚相待。”
“我不怕他生气发火,怕他难过。这次为了换方远,我承诺了许多,我只是陶老大一颗小棋子,低等死士,他随时随刻可以丢弃。方远不一样,他有学问,对玄学有超强的领悟,他才是陶老大心中完美的良将。他们是大学同学,他深知方远个性,所以不敢胡来。控制我,他成功牵制了方远,方远在谷里呆一天,我就会乖乖听话,为他做事。他算盘打的响,我也不傻,方远必须离开,如果可以,你们也要一起离开。”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擦去眼泪淡淡地说:“谷里有陶老大亲信和死士,没事我就演演戏,闹腾的越鸡犬不宁,大家越狠我,越讨厌我,我在谷里越轻松。”
“这些,方远也不知道?”我问,她摇摇头,“我快演不下去了,所以你要帮帮我,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这些以后再说,我来问你,你去紫晶矿也是任务?”她点头,“其中的一个。”
“当谷长是另一个?”她笑了,“姐,从一开始我就没想,不过演戏罢了,我演的越投入,他越安心,他安心我们也安心不是吗?”我笑,“为什么和我说这么多,你不怕我也是他亲信吗?”她摇头,“你不是,方远相信你,大家都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我有时也怀疑,你没有超于常人的本领和手腕,为什么大家都喜欢你,忠诚于你。”
“这里都是一些虎狼之徒,毫无人性可言,欧寒兄弟更不用说,可他们对你的态度我都看在眼里,不得不佩服你。”她直起身子,向我竖起大拇指。
“他们快回来了,有话快说。”她倏地站起来,四下打量一会说:“这里不仅有紫金矿,还有全亚洲最大的金矿,铜矿,陶老大想全部占为己有,可有人不答应。”
“如今无论中国自行研制的北斗卫星导航系统,还是美国的(GPS)都搜寻不到“往生谷”的具体位置,砚山南北崇山峻岭 ,螳螂川上下草木葱茏,从清末开始,这里就变成陶家私有财产。”
“螳螂川?”我沉吟着。她不解看我一眼,“螳螂川是唯一倒流的河流,我国地形总体呈现西高东低的态势,所以大多数河流都是由西向东。螳螂川是昆明滇池唯一的出水口,位于昆明西部。”我笑着说:“我孤陋寡闻了。”
“他想让我们做免费劳工,以家人做筹码,他笃定我们会乖乖听话,所以开采和运输这方面他十拿九稳。这里有一条隐形通道,洞口有一批训练有素的猛兽看管,他很残酷,幼兽生下来时体内就安装了芯片,能控制他们的大脑。他们只需要打开电脑,就能控制管理这些猛兽。”她说道,我不安得问:“他不会在你们这些死士身上安装芯片吧?”梁媛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她拼命晃着脑袋,“没有,我们从小被强令灌一种药,毒药,而且买不到解药。每当完成了任务,他的属下就会给几粒药作为奖励,一旦断药就身不如死,陶家人满口仁义道德,对底层谦逊恭卑,纳善如流,其实全部是人面兽心的东西。
“你见过陶老大吗?”我问,她思忖一会,“见过,有一年我和掌柜恭贺他九十岁寿诞,掌柜规规矩矩给他磕了几个头,事后对我说,这就是陶老大,因为相隔很远,我只看见一头银发。”
“他们来了,你回去吧!”梁媛起身揉了揉眼睛,“今天和你说了这么多,我心里不堵了,谢谢你!”我沉浸在她的故事里,不小心撞上了急匆匆赶来的秦苒,她不由分说拉着我往外面走。
“帐篷搭好了,里面空间很大,也很暖和。我带你去看看,你一定喜欢。”
“你慢一点,急什么?”我跟不上她的脚步,索性停下来。她急的乱转,“好了,我去就是。”我说,她像一团火,燃烧时轰轰烈烈,湮灭后火烬灰冷。
“菊姐和卉姐在里面收拾,她们也搬来和我们一起住,阿南他们在山上砍几棵松树,给我们做床,做柜子。”
“欢迎老大来视察,阿南见我过来,停下手中的活,带头鼓掌。”
“辛苦大家了。”我说。
“应该的,老大住的舒适,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外面木屑飞扬,他们全都灰头土脸。
“就你们几人,方远他们呢?”我递给他一条湿毛巾。
“老大偏心偏到太平洋去了。”一位低头拿砂纸打磨梳妆台拐角的男人说。看他有几分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他龇牙一笑,我恍然大悟。
“锦毛鼠白玉堂。”他瞳孔发亮,神采奕奕道:“老大英明,像我这样英俊潇洒的男人,等闲之辈欣赏不了。”秦苒笑呛住了,脸憋的通红,我把她拉倒外面,“那里木屑太多,微小颗粒漂浮在空气里,不小心就吸到嗓子里,不咳嗽才怪!”她捋着脖子说:“我知道,锦毛鼠太可爱了。”
锦毛鼠看我们过来,抹了一把脸道:“老大,秦苒,你们看这个梳妆台漂亮吗?”
“好看,比家具市场卖的还精致。”我说,秦苒蹲下去,一个个抽屉拉开,又推进去,啧啧赞叹道:“姐,这么大的梳妆台看不到一根钉子,连合页都没有,他是怎么做到的。”一旁的锦毛鼠洋洋得意。
“他可了不得,鲁班的72代传人。”阿南狡黠一笑。
“用不着磕掺我,就这个柜子,你再做一个给我看看。”
“做不了,我不是鲁班传人,没有这个手艺。”阿南回答很干脆。
“姐,我相信一句话——老天为你关上一扇门,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虽然我长得丑,心里却很干净善良,我有很多能耐,不仅仅是木工,以后你就知道了。”
“你不必在意别人的目光,自己活的开心就好。”他低头试泪,我简单安抚一下,示意秦苒递上来一条毛巾,他接过来擦把脸。
“姐,你们还喜欢什么,我一并做出来。”我看了一眼秦苒,她也满脸欣喜。
“我们还需要了衣柜,书桌以及几条板凳。”我说。
“我想要一个金丝楠木首饰盒。”秦苒说,“你有首饰吗?”菊姐笑眯眯走过来。
“你管得着吗?”秦苒冲她做一个鬼脸。
“安排上!”锦毛鼠自信满满拍了拍胸脯。这时,方远拎着两条大鲤鱼过来,老远就听他大声喊菊姐,卉姐,“好大的鲤鱼呀!”菊姐喜滋滋接过来,“阿卉,做饭了。她们穿上新改的羽绒服,看上去神采奕奕,荣光焕发 。
“欧寒他们抬了一筐鱼回去了,吃不完最好给炸出来,能保存几天。”他叮嘱菊姐眼睛却瞥过来。
“你很闲呀!后天初一了,你想过没有?”
“初一初一呗,有啥好想的。”秦苒 怼他一句,方远苦笑道:“你不用想,你脑子只起到填充的作用。”秦苒气的跺脚,“姐,他怎么敢这样说我。”我笑:“怼回去,实在不行武力解决 。”
“大家相处久了,像家人一样。”
“一旦分开了,这辈子也遇不见。”孙老八和肯叔他们一起走过来。我眉头紧锁 , “不知道娟的承诺是否能兑现,我们现在很缺这一批物资。”
“你尽管放心好了,想过拿什么回礼吗?”方远的话点醒我了,难不成给她紫水晶,紫水晶多的是,岂不是只投罗网了,不行!
“今天山上放到一颗黄花梨木,树龄长,成色极好。把它截成树段,最好的送过去。”阿南说,我拿不定主意,砚山上遍地都是宝贝,如果给他们送过去,会不会又增加了一种负累。
“就这样定了。”方远和煦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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